“王爷,安郡王如今正蠢蠢欲动。”暗一道:“此事是他所设陷阱,如今方一开局,势必要开始攻势,郡王如何解?”
皇帝的毒是安郡王让人下的,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事情,纪凌尘心知肚明,对于这个安郡王,有了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可以说比皇帝还要理解安郡王的多。这个温和淡然的质子心地就是如此残忍,云淡风轻的就使出了这一招弑兄。皇帝倒下的猝不及防,可是这个毒,却是在很早之前就下了的。
安郡王以为这样就掌握了主动,在皇帝还没有明确能接管江山人的时候,乱中取胜,或许这是安郡王的战术,可对于纪凌尘来说,顺其自然,也是他的战术。安郡王狠辣,纪凌尘也不傻,譬如,他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被安郡王下毒至此吗?
暗一跟了纪凌尘这样久,本来也是暗卫出身,有些事情自然心中也能隐隐猜得出大概。诚然,安郡王这一手来的突然,由他把握着事情的控制,或许看上去是占了上风。可暗一知道,事实上不是的。
李公公从皇帝的寝宫中走出来,有些担忧的看了里面一眼,皇帝的身子一向比较健康,怎么会突然就倒下了,这里面肯定还有蹊跷的,可是现在唯一信得过的景王被你困在霖城,这天是又要变了啊。
宫中皇帝病重的事情在前朝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可这事到底还没完,紧接着的事情接二连三,李公公失踪了,作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李公公一直负责皇帝身边的饮食起居,他是对皇帝最了解的人。李公公的失踪,连懿德太后也惊动了,值夜的守卫说夜里并未见人出去,李公公必然还在宫中。
几乎将整个宫中都掀开了一番之后,终于有人在景阳宫后面的枯井中发现了李公公的尸体。尸体身上没有别的痕迹,甚至还从李公公的身上搜出了一封遗书,李公公是投井自尽的。一名大太监如何就投井自尽了,李公公的遗书只琐碎了表达了对不住皇帝,没能陪着皇帝一直走下去。可有心之人却猜测,李公公是看皇帝已经命不久矣,心中忧思过甚,终于恐惧至极,投井自尽。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不可思议,倒不是全无可能。身为大总管,与皇帝的命运自然是息息相关,仵作已然检查过了,李公公就是投井自尽的,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皇帝病重的时候发生,不是此事又是何事呢?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件事,大家再也找不出来能让这名大总管自尽的原因了。
李公公毕竟是宫中的大总管,不仅伺候过太上皇,在新皇登基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李公公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倒是底下的一个小太监自告奋勇,说自己是李公公的义子,愿意为李公公办理丧事入殓。如此有情有意的小太监,倒是颇得上头赞赏,于是李公公的财富银两,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小陈子的,小陈子也因为此事得了看重,倒是颇有些大总管昔日的模样。
李公公的事情传到秦安安耳边时,秦安安正在与管家说账册的事情,因是暗卫来报,所以也并没有避开管家。李公公的死不可谓不突兀,秦安安这厢想着,猛然间发现管家竟也是一脸恍惚的模样,这在一刻钟前还十分精神的与秦安安讨论账册中的问题的管家猛然有些失神,倒是有些奇怪。秦安安仔细的看着他,竟从管家的眼中发现一丝忧伤。
忧伤?秦安安眸光一动,出声提醒道:“管家?”
管家猛然回神,似乎刚刚才发现自己失神,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有些慌乱道:“这……王妃,老奴失职。”
秦安安微微一笑:“不怪你,乍闻宫中惊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也正常,我方才也被惊着了。管家失神,似乎也在想着此事,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管家干笑了几声,正想要说自己才疏学浅哪里就分辨的出这其中的门道,可对上秦安安的目光却是说不出来了。秦安安的目光如往日一般,温柔中带着锐利,几乎要将人审视穿透一般。她似乎早已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也敏感的把握住了,如今不过是问出来了而已,在对人心的揣测上,没有人比自家王府的王妃更出色。
管家正了正神色,收起方才的尴尬之色,一瞬间竟像换了一个人般,道:“李公公在位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断不会因为一时之事而就此自尽。留下一封遗书,却都是无关大雅的事情,实在破绽百出。老奴斗胆猜测,李公公并非自尽,而是被人杀害,伪装成自尽的模样。”他说这话时,语气中虽有克制,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出一丝愤怒来。
秦安安颔首,轻声道:“不错,那管家以为,他是被谁所杀?”
“李公公做到大总管的位置,心思圆滑通透,平常人自然骗不过他,唯有亲近之人方可下手,这亲近之人既然能让李公公毫无防备,必然是朝夕相处之人,已经得了他的全部信任。李公公是死于自己人之手,毫无疑问!”
管家这番话说完,秦安安倒是没什么表情,身后的知春和柳儿却是有些惊讶,在她们二人眼中,管家不过是个有些年老的半老头,谁知道今日一番话却是有理有据,不知道为什么,竟与往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秦安安却不意外,他听纪凌尘说过这个管家,当初的风度翩翩探花郎,能在最风光的时候急流勇退,又有隐忍的决心和耐力,本身就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只是秦安安却也看出来了,管家在提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