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银目一寒,此女子的生死仅在自己一念之间,竟然还敢如此大胆,难道是暗中有所倚仗?或者还是觉得自己不敢立即杀她。
那绝色女子见白泽目露寒光,目光一缩,急忙低头娇声传音道:“大妖,恕罪,小女子见大妖如此神俊,大异于妖族凶恶的面貌,故有所失礼,还请大妖见谅。”说罢小心翼翼地抬起螓首,暗中偷偷地瞄向白泽,睹见白泽闻言目中寒光有所收减,于是再次开口传音道:“小女子,名叫倩儿,乃是卫国人氏,家中世代于朝中为官,乃是书香门弟,小女子是家中独女……”
那女子说到此处不知想起了何等伤心之事竟是哽咽了一下,黛眉一蹙,额际桃花印记栩栩如生,一双美目之中却是生起一层水雾,小嘴一撇,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白泽望着她那惹人怜惜的娇弱模样,心中依旧不为所动,进而传音连连逼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委身于扇中?卫国与枯松岭可是相隔了陈、宋两国,两者相距足有五、六万里之遥,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你与那扇主又是何等关系?”
那绝色女子,水雾迷朦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一只灵智初开的山野狼妖竟然听说过卫国,并且抬口便准确说出了卫国到齐国之间相隔的国家与距离,言锋还如此犀利,这妖狼倒是不可小觑,俏脸微微倾斜向下,眨了眨水雾迷朦的双目,长长的眼睫毛上顿时染上了几分湿润,挂起一粒粒晶莹的小水珠,悲声传音道:“倩儿念起爹娘,不由悲从心起,一时失态,让大妖见笑了。大妖所问之事颇为曲折,还请听倩儿细细讲来,我乃家中独女自小习得琴棋书画,精通手工女红,久在深闺中十八春秋,忽一日随爹娘前去佛寺烧香时,遇一游方道人,要收我为徒,被爹娘严词拒绝。
“待回到家后,当夜我便梦到了那道士,迷迷糊糊的就拜他为师父,次日便染上了风寒卧床不起,三日后忽然那游方道人到我床前,对我说,我今世俗缘已尽,要我随他返仙山修行,我当时因舍不得爹娘大哭不肯,接着他便拿出一把桃花扇在我面前一展开,口中念了句咒语,我眼前一黑便晕倒过去,待我醒来便已在扇中,自此我便长居扇中。”
说到伤心之处,一双妙目中泪花翻涌,晶莹的泪珠顺着绝美精致的俏脸滚滚滑落,恍若碧绿的荷叶曳然出波,飞溅而下一簇簇洁白的露珠,绝色、惊艳、凄美,不可方物。
白泽明知那女子大半是在演戏,但见此绝美容颜却也禁不住砰然心跳,“坐忘无已,空明无物,归根守心,归心守空……”急忙运起青灯心法,心潮渐渐平息,可脑海中那绝色玉颜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女子玉臂轻抬以袖遮面拭去眼角的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惹人心悴,呜咽着传音道:“后来我才知晓,原来那道人竟是因炼制一件奇门法器需以九阴命格的魂魄为引方可大成,从而四方游历寻觅与法器契合的有缘人,那日正巧无意间遇见了我,那奇门法器突生异动,从而推断我便是苦苦寻觅多年的具有九阴命格的有缘之人。
“于是当日便在暗中对我施了摄魂法咒,待三日后我魂魄将要离体之时,前来收魄抽魄拘入扇中。可怜我那年迈的爹娘,在我被那道人掳走之后也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白泽直到此时,才敢确定此女仍在说谎,先前此女藏于扇中,连封心雨死后都未偷偷逃走,而是极有耐心地等到自己毫无防备之时,骤然出手欲将自己一击必杀,如此城府心计与失手被擒后的娇弱无辜模样大径相庭,并且此女子在哭泣拭泪之时,却是眼珠乱转暗中观察着自己一举一动及神态变化,而如今提起爹娘来却又是泣不成声,此等演技当真是出神入化。
白泽冷哼一声,出声打断道:“莫要与我耍那些小心计,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柄桃花扇到底有何玄机,是否对我真有用处,然后再考虑是不是毁了你们……”
一双银目中再次爆发出令人心寒的杀意。
那女子闻言花容大惊,瞬间便将惊容敛去,心中一沉暗呼糟糕,这妖狼刚才最多只是在试探,自己这一惊算是一下露底了,只好抱着侥幸的心态,保持着梨花带雨的娇容,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态抽泣着问道:“大妖,您在说什么?倩儿不明白。”
白泽目中银光一闪,“哗”的一声,猛然将折扇合起,右臂上乌黑的太阳真煞滚滚涌动,右爪上劲力暗吐,本想令这自称“倩儿”的狡诈女子吃些苦头,好吐出实话,可没料到爪中纸扇竟是如同精钢玄铁般异常坚硬,目中银光一凝,体内阴阳二煞飞速运转,化生出一股源源不断地至刚至阳的太阳真煞,沿着一道道扇骨漫延至整个扇体,如长江大河般奔涌不息的太阳真煞狠狠地向纸扇内发出层层冲击。
“啊……好烫啊,好痛,你快住手……我说的都是实话,真没骗你……不好,桃灵神树快要谢了,你还不赶快停手,不然这宝扇会毁掉的……”
不过数息,纸扇中便传出一阵吃痛的娇呼求饶之声。
白泽闻言微一皱眉,爪上翻滚涌动的太阳真煞顿时缓上几分,重新将折扇展开,只见画中上空乌云滚滚罩向那神异桃树,狂风肆虐,落英满天,花荫浓密的桃树仿佛不堪乌云的侵袭,每一次乌云的涌动都能吹落大片的桃花,一时间画中尽是漫天飞舞的粉红桃花。那倩儿缩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