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5 (1/2)

梁九霄坐在那里，沉吟着看着慕容渊刚才消失的背影，想起他那不为人知、故意隐藏的武功，心里想来，至今有些惴惴不安。但让他更加不安的是，慕容渊在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还有，他的妻子又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梁九霄坐在那里，苦苦思索着这个以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他有些害怕，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和玄睿开战，妻子和慕容渊毫不犹豫支持的，一定是他。

寂静，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慕容家，都陷入了难得的低潮中。

所有人，下人们，厨师做饭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把爆炒的声音散出去，丫鬟端茶倒水脚步踮着脚尖走，小厮打扫卫生都不再选择轻便的扫帚，而是用手一点一点的把雪倾倒出去，然后把落叶一片一片捡起来，扔到袋子里带出去。

慕容渊，就连慕容渊，说话也低了几个频道，生怕被某个耳尖又到处溜达的人听到，敏感的以为是在吵他（她）。

距离那个真相大白之日已经过去快十天了，可是玄睿和沁儿仍然没有从悲伤中解脱出来，谁也不肯理，谁也不肯见。不是躲在自己的床上一个人眼神空空的望着某处发呆，就是一个人失魂落魄似的在家里乱逛，甚至，连衣服都不整齐。

有一次，慕容离吃饭嫌弃厨师做的太咸，正在和负责掌管厨房的管家吵架，结果恰巧被路过的沁儿听到，她还以为是在说自己骂自己，当场就在天井那里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慕容离几番和她解释劝告，都没有一丁点作用，最后急的慕容离差点上吊一证清白。

因为他们二人，整个慕容家的人都感觉氛围的沉重郁闷，心里的压抑，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让那样的两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下人们不敢问也不敢打听，只能低着头踮起脚尖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时压低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又在弹琴？”

雪辉端着一盘吃的来看玄睿，老远就闻见他指尖下那杂乱无章的琴音，心里一紧，知道他又在接着弹琴在发泄自己的思绪。紧走几步，推开门，见他又在抚琴，听音知意，他的琴音杂乱无章，她就知道他的心里是纷乱的。

训了他一句，雪辉拾起她的手，看到那上面的鲜血淋淋，几乎流的手掌全部都是，心疼的让人拿来酒和棉花为他上药。

玄睿依旧不说话，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些日子，玄睿总是会在夜晚弹琴。在寂静凄冷又黑暗的晚上，琴音愈发显得铮铮作响。有时凄婉，有时杂乱无章，有时在悲戚，有时尖叫挣扎，在懂琴音的那些人耳中，没一个声音，都刻在了他们的心里。他们心在流血。却不是因为自己。因为玄睿是因为父亲而心在泣血，手指流血，可是却因为他，身边，慕容渊，雪辉这些人都在因为他的琴音，随着琴音的悲泣，哀鸣，绝望，挣扎，凄凉，他们也跟着悲泣，哀鸣，绝望，挣扎，凄凉。

他们虽然不能理解玄睿的心，可他们的心，却与他同在。

“别再弹了。”

雪辉劝他。

玄睿不答。

“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我们想想。你这样子难受，我们的心比你更难过。”

雪辉的哀求起了作用，垂眸不语的玄睿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妻子。虽然一言不发，可是这已经让雪辉赶到幸福开心，让她足够去求神拜佛了。

“阿睿，你好歹吃些饭罢。”

雪辉拿着一碗米饭，拿着勺子去伸在玄睿的嘴边，玄睿摆头，甩了过去。

雪辉见他仍旧不肯吃，叹了口气，把饭菜搁在靠近火炉上热着，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陪着。

这几天，玄睿和沁儿虽然没有到不吃不喝的地步，可端过来的饭，他们吃十分之一，就足够其他人兴高采烈一阵子了。

“我不相信。”

良久，玄睿突然转过头对雪辉道：“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不会做那种残忍的事。”

雪辉沉默着对应，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我知道他不是。”

以为雪辉同样以为，玄睿加重了语气道：“我相信他，他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自从玄睿说了这句话以后，他不断地说，不仅对雪辉说，也对慕容离说，也对慕容渊说，更对慕容家的所有人说。虽然大部分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的人不回答，知道的人听了只是叹气。没有一个人是对玄睿进行回应的，可是他坚持不懈，直到他对沁儿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凶手，我相信他。因为他是我们的父亲。”

奇迹往往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点和时间内发生，来的那样的突兀和惊喜。但是它却是真实存在，这样的奇迹也发生了。

原本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沁儿，在听到大哥对她说的那句话，她混沌的精神突然醒了，一片空灵，原先的崩溃绝望，突然一扫而光。

奇迹，发生，就在那一刹那，连沁儿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自己，突然正常。

“我相信，哥，他不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们的父亲。”

兄妹俩双掌合在一起，对视着点点头，眼睛里全是坚持，镇定以及自信。

不管他人如何认定玄林就是凶手，不管他人如何看待他的过失，不管他人怎样诋毁他。可是玄睿和沁儿，就是知道，玄林不是，他们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