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箐儿在纠结这说与不说的时候,景芝与洛妙姝已经在那婆子的带领下,来到安阳伯府存放纸鸢,油伞,团扇等物的小库房。
库房不大,里里外外不过三五间儿打通的砖瓦房,里面排满了大大小小的架子,那各式的纸鸢,花色繁杂的油扇,精巧的团扇,却是在库房里堆得满满的。
景芝很快选了只蜻蜓造型的纸鸢,而洛妙姝却在凤凰造型与蝴蝶造型之间犹豫了起来。不由将两只纸鸢都拿在手中细细比对。
正在这时,那领了洛妙姝与景芝过来的嬷嬷笑道:“小姐不如选那燕子造型的吧?您不知道,开年时夫人让惠凤楼打的那些个烧蓝银纸鸢,其中就数那燕子型的最好看。
景芝一听这话来了兴致,笑问道:“惠凤楼好几年没出新样式了,那燕子型的是怎么说?”
那婆子笑道:“奴婢嫂子管着这库房,东西奴婢倒是瞧见了。可具体的事儿,奴婢哪能知道,不过是朱嬷嬷送那批东西过来时,奴婢正好在一旁伺候着,听朱嬷嬷跟奴婢嫂子说了一嘴儿罢了。”
婆子说完有些自得的扬了扬眉毛,往里边儿的架子上一指,笑道:“呐,就搁哪儿放着呢。三月三的时候,取了些送人,剩下的都在哪儿。”
洛妙姝还在想着那燕子纸鸢的事儿,这边儿景芝已经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还不快取来我瞧瞧!”
那婆子心想,反正您都进了库房了,也没什么瞧不得的,遂笑呵呵的自告奋勇去取了几十只巴掌大小的锦盒过来。洛妙姝也顾不得在挑纸鸢,赶紧的凑了过去。
小巧的银质纸鸢只只精巧可爱,虽说造型不多,可精巧的工艺还是让洛妙姝眼前一亮,毕竟是小女孩儿,对这些可爱的,精巧的玩物最是喜爱。尤其是是各种纸鸢造型的竟然都有。
景芝却是忽地兴趣乏乏,瘪了嘴问道:“你说的燕子型呢?找出来我瞧瞧。”
洛妙姝闻言也朝那婆子看了过去,眨眼功夫便见那婆子在一堆锦盒里找出一只锦盒,双手捧到了景芝跟前儿。
红色丝绒缎儿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高一寸不到、宽一寸出头、厚薄不过两三分的一只飞翔在天空中的纸鸢。银累丝花边,层层叠叠,相互环绕,中间有横杆相连。横杆上,有安阳伯府的徽章字样。
蓝色的青金石,绿色的孔雀石,白色的云母,金灿灿的金箔。精致而巧妙的镶嵌在其间,使得小小的纸鸢,看上去是那么的明艳鲜活。
洛妙姝不禁看得有些呆,景芝见她那模样,瘪了瘪嘴一把将锦盒盖了起来,甩手丢给了那婆子,扭头问道:“你纸鸢选好了吗?该不会是故意在这儿耽误时间吧?”说完挑眉道:“要陪我放纸鸢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又想赖掉?”
洛妙姝回过神,满脸尴尬的笑道:“没有,就是瞧着怪好看的。”说完扭头对那婆子道:“你去取一只和那一样的燕子纸鸢给我。”
那婆子见景芝对洛妙姝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好,心有顿悟,抿了抿嘴笑道:“这一模一样上哪儿找去,不然还是小姐亲自去找找看,若是没有也好挑别的。”显然这婆子的态度也不如先前那般殷切了。
洛妙姝瞪着这逢高踩低的婆子,心中气恼,却也不敢在锦乡侯千金面前发脾气,不由得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笑道:“芝姐姐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着洛妙姝便转身在架子上很快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儿那些原本搁在架子上的纸鸢,便在景芝和那婆子目瞪口呆中,一一躺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可洛妙姝找遍了那一摞纸鸢,也没有找到与方才那只银质纸鸢一模一样的,不由有些失望的随意挑了只燕子纸鸢。回过头却见景芝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望着自己,而那婆子则脸色很是难看的瞪着自己。
瞪着自己!她一个奴仆怎么敢瞪着自己?洛妙姝立时也怒了!让你给我找只纸鸢都推三阻四的让我自己找,这会儿竟然还敢瞪着自己!
可不待洛妙姝说什么,景芝便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真不打算陪我放纸鸢呢?还是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呢?”
洛妙姝觉得委屈极了!分明是那婆子再瞪着自己,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不由嘴角下瘪,眼睑下垂,一边儿做着深呼吸一边儿控诉道:“芝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这婆子不给我找纸鸢,还那眼瞪我!”
景芝气得好笑,伸出芊芊玉指,指着地上一大摊的纸鸢问道:“那你这是何意?当着安阳伯府的库房,是你家柴房啊?”说我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的补充道:“便是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更没那么大的面子。”
说我景芝一甩手拿着自己手中的蜻蜓纸鸢走了出去。留下洛妙姝一个人和那婆子大眼瞪小眼。洛妙姝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这库房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显然她完全不记得,这是之前自己要找与那银质纸鸢一模一样的纸鸢时,弄的杰作……
景芝走出库房,看着外面晴好的天空,在想着里面那一地的狼藉,不由摇了摇头,对身边儿的大丫鬟馨若道:“这事儿你悄悄想法子告诉箐儿一声,别让娉妍知道了,省的让娉妍难堪。”
馨若立时明白了景芝的意思,却想着若自己走了,景芝身边儿可是一个人没有。馨罗伤得厉害,到现在还没好全乎呢。不由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景芝见此不由笑道:“这儿可是安阳伯府,是在京城里,还能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