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许久不曾出现过这般的盛事了,各路豪杰在接到断念山庄的请帖后,便着手备好贺礼,快马加鞭,只为别错过了庄主掌上明珠和其爱徒的婚礼。
断念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原因无它,只为山庄里存在一把绝世武器,名为剔骨刀。
剔骨为刀,可它却并不是一把刀,也没人知晓,剔骨刀究竟是什么,它被断念山庄藏在哪里,江湖中人只了解的一件事情是,利刃可怖,让人生出彻骨的寒意,那是断念山庄从来不轻易动用的武器,也因着剔骨刀的存在,断念山庄无人来犯,无人敢犯!
十月初八,良辰吉时,宜嫁娶,不宜杀戮。
因着大小姐和扬少爷的婚事,整个山庄充满了喜悦的氛围,大片大片的红色绸布各处布置着。
阿暖望着那些如同鲜血一样的颜色,心头莫名如针扎一般,闪过一丝不安。
这不是作为一名新娘的紧张,她不清楚这是怎么了,这种不安的思绪让她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今天她就要嫁给师兄了,这是她人生中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所有的人都重视,爹重视,简扬也重视,可她自己……
阿暖并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早已经习惯了简扬的陪伴。
她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嫁给他的,她和简扬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简扬也很疼她,甚至于比爹爹还要疼她。
婚期早已定下,便在今日。
她穿着山庄里的绣娘足足半年才绣好的凤冠霞帔,站在后山,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山庄。
她的爹,庄主祁镇似乎正在门口和大管家商量着什么事情,阿暖很久没有见爹爹这么意气风发,这么高兴了,自从她娘亲死后,她再也没见到他爹爹笑过。
“阿暖……”
一个温柔的声音自她的耳畔传来,简扬身着大红的喜袍,迈步向她走了过来。
阿暖没有大名,这是她的乳名,据说是死去的娘亲为她取的,除了祁镇,便是简扬会这样唤她。
“乳娘找你找得都快要急死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简扬的口吻无一丝一毫的责怪,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宠溺。
“我……”阿暖张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乳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张口没有唠叨阿暖,却一把将简扬推到了一边,“扬少爷,没拜堂之前您可不能和小姐见面……”
嫁娶的习俗,未拜堂成亲行礼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否则视为不吉。
简扬无奈,朝着阿暖发出无奈的神色,说道“阿暖,那么我们一会儿见……”
简扬走了,乳娘又开始絮叨起来,阿暖有些心烦意乱的跟着乳娘回到了闺房之中。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阿暖在丫鬟的伺候下洗了一把脸,然后乳娘开始给她上头。
新娘子上头这本应该是她娘亲做的,可是阿暖的娘亲连她自己也没有见过,如今也只能让乳娘代劳了。
乳娘说完最后一句,在阿暖梳好的头发上扎了一根红绳,这才将她扶到床边,仔细的将盖头盖好。
爹爹为她和简扬在断念山庄内另外修建了房间,以供她和简扬婚后居住,所以等会她还要跟随着乳娘和丫鬟到她和简扬的房间里拜堂。
阿暖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直到喜娘告知吉时已到,她还如置身梦中一样,觉得今日不可思议。
她就要成为简扬的妻子了,便是同爹和娘一样!
一路上的赞美贺喜之词不绝于耳,隔着盖头,阿暖都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很看好她和简扬。
终于到了地方,在司仪的主持下,她和简扬开始了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声拜礼,过后她便真正成为简扬的妻子了,即将礼成。
就在此时,一只羽箭却突如其来的朝着她的要害方向射来。
“阿暖小心”还好简扬眼明手快,及时打落了那只羽箭,只是一个错手,不小心扯落了阿暖的红盖头。
周围宾客为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惊心动魄,待看到阿暖的样貌,又暗暗惊叹祁镇竟然有个貌如天仙的女儿。
“什么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断念山庄生事!”祁镇大怒,这不仅驳了他的面子,更是侮辱了断念山庄的名号!
待祁镇话音刚落,不消片刻,断念山庄便被重重官兵包围了起来。
“朝廷的人!”
在座的江湖中人皆警戒起来,暗中握住自己的武器,待有异动,一触即发。
“剔骨刀交出来,本王免了断念山庄的谋逆之罪。”一顶软轿不知何时被抬了进来,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待下轿时,众人才看清,那人身着蟒袍,满头华发,黑白参差,棕色的眸子下,薄唇轻启,“如若不然,杀无赦。”
这是阿暖第一次与司慕绝尘的相见,他宛如天人高高在上,视众人性命如蝼蚁,而她则是待宰的羔羊。
“无关的人走开,本王只要剔骨刀。”
江湖草莽一己之力如何拼得过朝廷训练有素的军队,除了部分和祁镇交好的世家,在场的大部分人便静默的走开,不多时便寥寥无几。
“祁镇对不住诸位,诸位还是走吧,不要连累了性命!”祁镇对着剩下的众人抱了抱拳,内心万分沉重。
人群渐渐散去,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