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块看上去锈迹斑斑的铁板一打开,就是冲天的火光。
刺激的火光中,眼看墨修被大火吞没,也愣了一下。
小腹的蛇胎好像因为焦急,飞快的游动,我的心也跟着慢了一拍。
汤谷是日出之所,如果这铁板下面,真的是通向汤谷的话,那必然是至阳的地方,只有光,没有影的。
墨修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道蛇影。
被这火光一冲,会不会直接消散?
那他消散了,我就更不能从这里去汤谷了。
还得想办法,找到那块不知道去哪的铁板,将这里盖上。
再去救于古月……
我脑中一时有些昏沉,浑浑噩噩的想的还是怎么救于古月。
又好像有其他无数的念头闪过,一时也抓不住。
心头还有些嘲讽的苦笑,果然又祸祸了一个地方,害了一个强大的存在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感觉心头有些空落。
说伤心吧,倒也不至于,因为心已经发冷,伤心不起来了,就是感觉空落落的。
眼看火光冲天而去,我慢慢抬眼向上看去。
蛇棺悬浮于空中,这火光阳气蓬勃,夹着生机,不知道对蛇棺有没有影响,会不会直接被冲得开了。
那我是不是该去看看蛇棺里到底有什么?
可就在我抬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墨修一声沉喝:“何悦!”
有些诧异的转眼看去,就见墨修一手顶着那块铁板,一手朝我一挥,那件黑袍如蛇般朝我卷来。
知道这是他有办法下去。
我忙将弓箭收起,任由那件黑袍将我缠住,往墨修怀里一拉。
这火光澎湃,热浪蒸腾,我虽然裹着墨修的黑袍,一被卷进去,只感觉浑身灼痛。
就好像当初拉着随己坠入回龙村地底熔岩一样。
原本焦急涌动的蛇胎,好像瞬间就不动了,似乎也知道危险,在腹中紧紧的缩成一团。
黑袍缠卷,将我和墨修紧紧裹住。
墨修用法力撑着黑袍,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跟着手一松,那块铁板再次盖住了洞口,我和他却猛的朝下坠落。
就算有黑袍隔着,我依旧感觉全身如同火烧般的痛,那火光居然还透过黑袍,将里面照得通亮。
墨修全身紧绷,似乎时不时还有着闷哼声传来。
我也感觉到全身好像要燃起来了。
没一会连黑袍好像都被烧得隐隐的发黄。
墨修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胸膛震动,好像忍着剧痛,轻声道:“何悦,我可以吻你吗?”
墨修与我亲近,是能获得念力,借蛇棺和那条本体蛇的修为的。
虽然两人不得已,紧贴在一起,全靠这件黑袍遮着外面的火光。
可再亲亲我我,实在显得矫情。
我只当没听到,原本被墨修紧搂着,相贴在一起的身体,微微朝后挪了挪。
墨修似有似无的轻呵一声,好像在苦笑。
我紧抿着唇,依旧当没听到。
可越往下,那种灼痛感就越强,通体好像都要被烘干了一样。
那件遮挡着强光的黑袍,似乎都被烧红了,强光透了进来。
我这才发现,墨修的身体也好像当初在巴山天坑一样,被光照得透明,更是处处皲裂。
淡淡的血丝从里衣里渗出来,却又瞬间因为强光烘干,凝结。
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似乎都裂开了,双唇微痛,更甚至渗出血水。
“何悦!”墨修用术法撑着黑袍,低头看着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尽是深情:“我可以……”
我抬眼看着他,猛的抬起左手,石刀对着右手腕重重的就是一刀,飞快的将带血的手腕塞入墨修的嘴。
墨修双眼跳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蛇君撑不住了,就喝点血吧。”我见墨修不吞咽,伸手撸了撸胳膊,强行将血挤入他嘴里。
沉声道:“我的血经过那条本体蛇的心,对蛇君也有好处的。蛇君可以一直吸着,直到我们到达汤谷!”
墨修双眼发苦,慢慢含住伤口,舌尖轻轻一舔,将血水舔进嘴里。
不过明显用了愈合的术法,那伤口瞬间就好了。
从这之后,墨修再也没有什么闷哼,或是问我能不能亲亲我,吻吻我之类的话题。
在火烧火燎之中,何止是度日如年。
就在我眼看着墨修的身体裂出一道道缝隙,我自己的双唇好像都紧贴在一起。
那件黑袍出现一个个窟窿,火光从黑袍外痛进来,墨修努力转着胳膊将我紧搂在怀里。
双腿更是化成蛇尾,将我缠住。
我能感觉到墨修的痛,正想开口告诉他,不必这样。
毕竟我也有这一身美人皮,烧出点伤,也很快就会愈合的。
可刚抬头对上墨修的眼,他似乎料定我要说什么,满意的伤意,跟着我和墨修身体猛的一坠。
瞬间落入了水中,那水温温的发着热,可人却似乎在水中浮不住,急速的下落,半点浮力都没有。
墨修忙伸手将黑袍一展,伸手搂着我,纵身而起。
这一起身,放眼看去,皆是茫茫无边的碧光,漫无边际的水映着湛蓝的天,一片无波的碧海。
两棵撑天大树昂立在水中,树干如山,顶上的树枝相纵错,却共耸入天,看不见顶。
健硕的树根,在水面之下,清晰可见。
两树之根,交引相缠,分不清是哪条根是哪棵树的。
能见到无论是树枝,还是树根,都已经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