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兵脸色一变,月牙的狩猎本能自然早已察觉到这些小洗豆,知晓它们一路跟随。见它们没来骚扰自己,他也就懒得理睬,以免节外生枝。
但那些追来的阴阳师,似动用了某种秘法掩盖去气息,像雾像雪又像风。把月牙都给弄迷了,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
洞内,被动静惊醒的张德彪和李问候,抄上家伙奔出洞外。
在见到洞外的场景后,二人顿时脸色难看。中土有道佛两宗震慑,可没这么多邪门的东西。
收回视线的赵甲兵转念一想,遂询问对面的雪女:“你想帮我们?”
“大人,您已获得雪姬的认可。请带领我们,复兴妖室!”
眼前雪女有其名,辉夜雪姬。
赵甲兵神色古怪,假装沉思,心下却吐槽,复个鬼。他自己都还没过利索。
既然东瀛这一亩三分地,皇室和幕府都在觊觎他背上的妖刀。与其硬碰硬,还不如找点工具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自己也好达成目的。
驱狼吞虎,野神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接下来,他上前搀扶起雪女,将其出挑露骨的和服给笼盖上,一脸严肃。
“妖室远不远?”
要是不远的话,他准备先去妖室内部看看情况,有妖刀在身,如同虎符。
见到大人这般举动,雪女略微动容。
——
于是。
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雪女凝聚出一只扑棱雪蛾子,指引方向。赵甲兵带上彪子二人,撞向大雪的夜。
这样的大雪天,方向都成迷,先甩掉身后的阴阳师要紧。
雪女则负责殿后,一路“呜呜呜”的哭。没办法,她的能力就得哭。
落下的眼泪冰碴子,往后滚去,冰碴子愈滚愈大。在妖力加持下,化为一个个神态各异的雪妖外貌,前去拦截紧追不放的阴阳师。
十余数阴阳师,领头一人一口生涩的中原话喊道:
“清廷来客,还请留下妖刀。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听懂的张德彪大刀往后一指,破口大骂:“客你妈个头,老子一百多号兄弟,死的一干二净。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随着雪女的哭声越来越大,身后风雪如瀑,往后砸去,砸得地面窟窿眼密布。
雪天,乃是雪女的主场。紧追不放的镇魂宗阴阳师,没一会便失去了几人的踪迹。
领头的斋藤信念,指捻一纸白符,竖于眉心之前,白符无火自燃,传讯。
“父亲大人,雪女出现。我们追丢了。”
然而对面却杳无音讯。
他不由脸色一变,率队折身而回,朝乱葬岗的方向疾驰而去。
——
扬枭这具身体曾有一个师傅,名叫扬耀武。
当年巴掌大个岛国,正值武士道精神四起。扬耀武挨个踢个遍。无论是皇家武馆,还是幕府开办的武馆,扬耀武皆未尝一败。
事后宫本皇室和千鸟幕府皆对他们师徒二人抛出橄榄枝,扬耀武嗤之以鼻,后辗转西域,以武入道。活脱脱的武痴,不涉世俗纷争。
奈何后来师徒二人因理念不合,扬枭回朝入伍参军,发誓不再动用扬家武功,与他师傅断绝来往。
起因是扬枭随他师傅见惯了世态炎凉,生灵涂炭,心中意难平。想要为中原做些什么。
而扬耀武却骂他习武之人,该心无旁骛,没有一身本领,如何立足于乱世。
巧了,扬枭这小子,自幼也是个孤儿,是在垃圾堆里被扬耀武给捡回去的。
扬耀武名头极大,在中原武林,有“耀武无双”“扬无敌”的称号。
一手形意拳已至臻境,拳出生罡风。曾与大内第一高手宫海在紫禁城切磋过一次,那一次,宫海败北。
清廷亦抛出个军机总兵教头的橄榄枝,扬耀武亦不受,潇洒离京。
他唯一的徒弟,扬枭,自然备受“照顾”,这不,如今被指派到东瀛,护送妖刀村正。
九死一生。
人活一世,哪有拍拍屁股就过的事。搏得一身耀武扬威的名头,还想两袖清风?不存在的。
——
眼前城墙不高,城门紧闭,城头不见值守。
墙头用东瀛语刻着“小红莲”三字。
小红莲城中,似在进行庆典,人声鼎沸。
随着雪女的到来,城门开启。
三人一犬紧随其后,步入城中。
城中低矮的屋舍鳞次栉比,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与外头兵荒马乱的年代,格格不入。
入城之后,纷飞的大雪竟然停了。
城中街道不宽,人流密集。
游街的行人打扮各异,有撑花伞的女子,长发覆面看不清面容。
花伞上,画有一张诡异的鬼脸,伞沿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像是脸在伞上流着泪。
有桥头挤不进队伍的女子,掩唇小声哭泣,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桥下打捞上来。衣着单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脱件衣服给她披上。
游街队伍的最前头,一群面带青面獠牙面具的男性。他们脚踩木屐,迈着夸张的螃蟹步,左踩三步,右踩两步,然后击打怀中青皮鼓。
身后,是一群身穿青色和服的舞姬,嘴唇描摹的樱桃小口,红的潋滟,如白面上点了两抹朱砂。
嘴里皆哼着不知名的幽怨曲调。
她们一手拎红灯笼,一手拿着酒杯往街道两旁洒去,边洒边轻歌曼舞。
杯中酒水,泛着幽绿的色泽,像是怎么也洒不完。
赵甲兵还见到了小洗豆,身材佝偻像小老头的小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