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脸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意见。”
“那好!”二伯将烟掐灭在玻璃烟灰缸里,继续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答应的话,咱们明早就出发。”
二伯果然是老狐狸,最后才抛出附加条件,只听他说:“进了墓里,里面的文物怎么处置由我说了算。”
这会我倒是理解二伯的用意了,名义上说是去倒斗,可实际,还是考古发掘嘛,这西周古墓可是出神器的地方,办好了这趟活简直是名利双收,研究所副所长的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不摆明了只是带死鱼脸进去旅游的嘛,这么苛刻的条件,他会答应吗?
“我没意见,本来也只想进去看看。”
我很惊讶地盯着死鱼脸,这人收了块价值连城的西周金帛,真的是为了去旅游观光?可他面色平静,不像在撒谎。这个人的心思真的猜不透。
二伯见死鱼脸答应,便拿起桌上的电话,叫了个人来。
不出一会,康胖子进了办公室,瞟了我一眼,对二伯说:“主任,有什么指示?”
“小康,你赶紧准备准备,明早去野外发掘考察。”
康胖子说了声好,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刚刚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满脸疑惑道:“主任,这事不向王所长汇报吗?”
二伯将椅子转过去,背对着我们,嗯了一声。
康胖子说:“主任,这恐怕不符合……”
话还没说完,二伯就打断了他,说:“小康,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干得好的话,你明年的升职报告我也会给你添上一笔。”
康胖子那张肥脸像春天里的花一般,开得十分灿烂,扭着大屁股就开门出去了。
这趟活难道要私干?二伯的做法我更加看不懂了,可是我又不好多说什么,但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对从小就向往土夫子生活的我来说,这就像女神对屌丝男一样,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二伯,我……”
话还没说完,二伯便说:“小飞,没事你先回家吧,你妈身体不好多照顾照顾她,等我忙完这事再去看看你妈,这次出差带了点土特产到时候给她提去。”
“二伯,我也想去看看。”要不是这西周古墓的诱惑力如此之大,我哪里敢不听二伯的话。
二伯转过椅子,奇怪地盯着我,问:“你一个外行凑个什么热闹,别胡闹了。”
我辩解道:“二伯,这陈英杰不也是外行吗,你怎么也让他去凑热闹。”
二伯被我这么一说,明显语塞了,半天没吭声,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那块金帛,指着死鱼脸道:“怎么说这人也是我带来的,而且这块金帛的主人是他,许不许我去,应该由他说了算。”
我使劲朝死鱼眼使眼色,心里默默祈祷他别再那么死脑筋。
那死鱼眼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我没意见。”
死脑筋就是死脑筋,转不活,能不能去,还得靠我自己,我立马道:“你看,他都没意见,那就是同意我去了。”
见二伯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我就知道他心里那块石头松动了,便立马落井下石,道:“要是不带我去,我这就去报告王所长!”
二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朝我发火,却听他说:“好吧小飞,我事先提醒你,考古工作是很辛苦的,还有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破坏了文物,那可是要蹲大牢的,到时候二伯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二伯这是在吓唬我,想让我知难而退,可他哪里知道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再说我手头一直很紧张,虽说向二伯开口要钱,他肯定会帮助我,可我都这么大了,哪里好意思做个伸手要饭的乞丐。
到时候二伯看到文物一兴奋,哪里还有闲功夫管我,我偷偷随便摸一两个宝贝,发大财的机会就来了。
我笑嘻嘻,说:“你们工作的时候,我保证不乱跑,就负责给你们端茶倒水擦汗。”
二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叫我们先回家,明天早上在他家楼下见。二伯实在老谋深算,担心被他坑,所以我将死鱼脸带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死鱼脸来到我二伯家楼下,路边停着辆白色面包车,二伯坐在副驾驶,康胖子在车门口招呼我们快点,我们赶紧坐了进去。
车子开上了高速,到了一条乡间水泥路换了台中巴车,又乘了辆在泥土路上爬的牛车,最后还在山林里步行了一段,直到夜里八、九点,我们才到达一个破败的小村子。
这一路实在是太辛苦了,沉重的登山包压得我肩膀好疼,只想马上洗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二伯找了个农家住宿一晚。
女主人四十多岁,挺热情的,招呼我们坐,炒了几个小菜,很快就上来了,分量挺足的。
我们边吃边聊,这时,那女主人干完活出来歇气,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
我见她来了,就不做声了,二伯和康胖子果然是老司机,立马换了话题聊。死鱼脸依然在狼吞虎咽。
女主人看我先吃完,主动找我聊:“小帅哥,来咱风召岭倒斗啊?”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这村里的警察?我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二伯赶紧说:“我们是市考古研究所的,来这里发掘保护文物。”
她切了一声,说:“我这经常有倒斗的来借宿,打扮跟你们一模一样。听说村后的那片深山里有个什么古墓,不过只见人进,不见人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