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寒冰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独笑穹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冷着声音问道:“你凭什么有此自信?”
“因为我相信,忠义盟的人一定会击退宇文罡所派来的那些高手,并且将那条峡道填埋起来。而你独教主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
此刻藏身于峡道中的那队人马,应该还都算得上是高手。一旦发觉山上有任何异动,他们尚能够快速应变,及时撤出峡道,进而组织起进攻,冲上山去阻止忠义盟的人填埋峡道的行动。
可若是你让他们现在就向峡口发起进攻,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偷袭行动,那么等他们冲出了峡道之后,所面临的很可能就是无数的伏兵。
而与此同时,忠义盟的人便可以从容地填埋峡道。如果正好那支在另一端峡口处待命的万人骑队,也随后冲入了峡道,那便会是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
见寒冰说话时,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独笑穹的心中可谓是恼怒之极!
说实话,他真想立即不顾一切地向峡道内的人马发出进攻号令,然后便可以看着面前这个无比张狂的小子,把他自己的那颗脑袋就此输掉!
可是转念一想,独笑穹又忍不住开始犹豫起来。
或许,这正是寒冰费尽心机所要达到的目的,也未可知。
这少年甘冒性命之险,到碎玉峰上来赴这场必死之约,定然是有其迫不得已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绝对是与这次偷袭行动有关。
仔细推敲起来,应该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裕军确实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寒冰此来,只为了稳住独笑穹,甚至是诱使他马上发出进攻号令,从而让参与偷袭行动的戎军落入对方的罗网之中。
第二种可能,就是裕军并未做好充足的准备,甚至是对这次偷袭行动根本就一无所知。
而寒冰此来,就是为了阻止独笑穹发出进攻号令,以免裕军在准备不足,甚至是猝不及防之下遭受到重大的损失。
可是事情的尴尬之处就在于,独笑穹完全拿不准,在这两种可能性之中,究竟哪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他完全无法判断出,寒冰此刻所在唱的,究竟是一出十面埋伏,还是一出空城计!
而以这位前赤阳教主狂傲的个性,当然并不想输了与寒冰的这场赌约。但他也不想让那些大戎的儿郎,只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此丢掉了性命。
于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独笑穹终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又带着质疑之意地试探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出自你一人之口。也许那些忠义盟的人,还有那些峡道外面的伏兵,甚至是那支所谓的万人骑队,都根本就不存在!”
谁知,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质疑之后,寒冰这小子居然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道:“嗯——,倒也有此可能!本公子的确是喜欢偶尔说一些无伤大雅的不实之词。至于其中的真假,便要靠教主大人独具慧眼,去仔细加以分辨了。
只可惜,眼下留给你分辨的时间已经不多。待到忠义盟的人击退了那些北戎高手之后,就会开始填埋峡道。
到了那时,独教主应该可以通过嫁衣功,感应到那些赤阳教弟子们的行动。当然那也就足以证明,我赢了!”
“就算是你赢了,又能如何?那些大戎儿郎会就此逃过一劫,而你寒冰公子,却是再也逃不过被我当场格杀的结局!”
独笑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却在暗暗观察着寒冰面上的表情,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寒冰却只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杀就杀吧!反正我的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狡黠地一笑,“不过这么听起来,独教主应该是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话,不打算发出进攻的号令了。
但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在虚言恫吓,而你独教主仅凭一己的臆想,便让宇文罡策划已久的一场偷袭行动就此落空,后果又会是什么?”
“你!——”
被寒冰这一连串绕过来又绕过去,听起来也全都似是而非的鬼话搅和了半天,独笑穹只觉得头大如斗,思绪杂乱不已,一时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正确的判断。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是相信寒冰的话,让峡道内的人马立即撤退?
还是不相信寒冰的话,让峡道内的人马开始进攻?
或者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等待后续的发展?
而最令独笑穹感到沮丧的是,无论他最终选择哪一种做法,都有可能会造成这次偷袭行动的彻底失败。
果真如此,太后的结局堪忧,大戎的结局更是堪忧!
豆大的汗珠开始自他的额角边,慢慢地渗了出来……
而独笑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只是徒然地瞪着一双略显失神的眼睛,望向山下那条根本看不见的峡道。
这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位前赤阳教主的思绪竟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整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寒冰的话是真是假,而在于他自己选择信,还是不信。
而无论信,还是不信,他都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因为寒冰此举的真正的目的非是其他,就是要让他这位此次偷袭行动的指挥者,失去应有的判断能力,一直举棋不定,最终错过最佳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