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又有时不给钱、不干活也可以住,比如一个小偷偷了两只鸡,送给店主一只,也是可以住十天半月的,脸皮厚些,住个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住鸡毛店的人也是龙蛇混杂,只是这里的龙蛇乃是下九流的龙蛇!
……
随后按照经验,铁鹞子在金陵城郊处兜兜转转,躲躲闪闪……但是南方自古富庶,金陵更是繁华,因此鸡毛店并不像北方那么普遍,铁鹞子在近郊寻找了近一个时辰,才在西郊的一个旮旯处寻找到了一个。
而可能是因为城外就是屠猪宰羊的牛马墙的缘故,空气里有一股很明显的恶臭味。
但现在铁鹞子已经不在意这些小节了!从早上一睁眼,他就像过街老鼠似的时时被惊扰着,被追赶着,他深知自己需要休息,需要养精蓄锐,不然他觉得这样真的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唉……”
深深叹了口气气,铁鹞子直接从鸡毛店的门板缝里穿过。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潦倒到住鸡毛店的一天,也不明白这鸡毛店的门板有什么用,这宽大的缝隙一头牛都能进的来!
“谁呀?怎么不敲门?”
当铁鹞子快到店铺门口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蓦然想起,随即灯亮了,门也开了一道缝……
微弱的油灯下,铁鹞子看到开门的中年人头发蓬乱,两眼贼光,尖嘴如鼠,总而言之一副贫贱刁民的形象。
铁鹞子对此并不感到奇怪,长久的跑江湖的经历告诉他,凡是开这类店的,都是比较精灵的,因为这类人往往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销赃者!
“呃呃呜呜……额额……”
随即铁鹞子嘴里咕咕噜噜的指了指鸡毛店里面,又指了指自己。他心思谨慎,即使在这种藏污纳垢,难达上听之地,他也本能的保持着谨慎!
”哑巴?!”
见此,鸡毛店店主眼睛灵动如鼠的转了一转,自言自语道。
而这时铁鹞子也掏出了两文铜钱……
鸡毛店店主一把抓过,随后转身一拉长通铺上的绳子,沾着鸡毛的木板立刻升了起来,随后他随意往铺满鸡毛的长通铺上一指……
长通铺上已经睡了十来个穷哈哈,木板升起之时,凉风顿起,本来就报团取暖的他们不由的又互相挤了挤。
而身为著名的大盗,过的是金樽厚裘的逍遥日子,这等破烂的样子,看在铁鹞子眼里,他不仅犹豫了一下,但此时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找了个空隙,躺在了上面。
“呼……”
沾着鸡毛的木板被被鸡毛店店主猛的一放,风声里,鸡毛漫卷……
“这人好奇怪?”木板被子放下以后,鸡毛店的店主心里却疑惑了起来。
引起他怀疑的一是铁鹞子的衣服。铁鹞子虽然抢劫的是寻常市井之人的直褂,但是与身有千千结的,坦荡可见日月的鸡毛店住客来说还是太华贵了!
实际上鸡毛店店主开了大半辈子的鸡毛店,还没接待过这样贵客!
而另一个引起鸡毛店店主怀疑的是铁鹞子的行为,这里的苦哈哈们只要一进来必然是点头哈腰,一副有求与人的贫贱相。
而现在李桂的悬赏与铁鹞子的画影已经满城皆知,上午鸡毛店店主还和乞丐吴老三等谈过,这要是抓住了那大盗,岂不是一步登天……
他们几个由此还引发了丰沛的幻想,吴老三说,要是真抓住了铁鹞子就去吃蟹黄包子,一连吃三顿,而他却想再开一个鸡毛店,然后把大屁股的刘寡妇娶了。
“莫非是他?天降横财……”
想到这里,鸡毛店店主的心热了起来,热度甚至比岩浆还热!
毕竟穷的力量是可怕的,人要是穷起来,为了一条活路,可以卖儿卖女,甚至可以卖自己,而要是有一夜暴富的机会,穷人可以不顾一切!
从人心的这个角度来讲,铁鹞子进鸡毛店是极为失策的,但锢于学识,铁鹞子考虑不到这些,而即使感觉到,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得不如此——在这寒冷的夜,他总得温暖一下、喘息一下。
从没这么哀过,躺下后,污臭的气味里,铁鹞子思绪如潮……
而鸡毛店的店主也是思绪如潮:“张三和李六怎么还没来,这两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又在哪里踩了点,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往一只鸡……我现在还想着什么鸡!”
鸡毛店的店主也是半个道上的人,清楚像铁鹞子这样被通缉的人,绝对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人,因此他在等人。
过了一阵子,鸡毛店的门开了……而即使睡下,铁鹞子也保持着警惕,扭头望去,只见两人尖嘴猴腮的人鬼鬼祟祟的提着两只鸡,身上灰不溜秋的衣服处处张着嘴。
一看这两人这副样子,铁鹞子就他们干的是小偷小摸的勾当,和他相必,云泥之别!带着些傲气,铁鹞子别过了头,合上了眼。
而在这个功夫,鸡毛店的店主和张三、李六已经走到了院子里……把鸡放鸡笼里是必须的,他们也不能搂着鸡睡觉,但是今天鸡毛店店主的心却不像平时,把心思放在鸡上,他想利用的是这次机会!
“刚才那个裹着头巾的人你们看到了吗?”把鸡放进鸡笼之时,鸡毛店店主小声问道。
而作为金陵城里穷光蛋中的穷光蛋,张三和李六裤子都是偷人的!凑合的,至于头巾、濮巾之类的,即使有他们也会想法卖了换了吃喝,因此铁鹞子的头巾在他们眼里是十分抢眼的!
在刚才那一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