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风吹风又落,花开华又生,又是一年青草齐,繁花嫩柳正相依。
此时正是春深已晚,初夏来临之际。温暖和煦的阳光撒遍整个兖州城内,这里热热闹闹,一片繁华。
客栈酒馆遍布,杂耍说书常见,小吃街上飘香浓郁,成衣巷里买卖正红。端的是一片太平祥和。
在兖州城南端,星月武院的一条街道上,有一座小房。
屋内,乘着暖阳辉泽,冷然正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昔年他只是地球华夏的一个普通人,身兼厨子和外卖小哥双重身份,开了一家精致小店。在一次送餐途中,他被一道粗重血雷劈中,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方世界,成为战陶国将军冷铁寒的独子。
在过去的13年间,他一直安逸生活着,无所事事。
基于前世养成的性格,他除了在吃上情有独钟以外,更多的是喜欢游荡于茶肆戏院之间,和各式各样的人吹牛侃大山。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他如此安逸散漫,连教书先生都气得头疼,被他精深的胡扯能力打败,每每被他带上品尝美食的不归路。
终于,他的便宜老爹冷铁寒看不下去了。
“自甘堕落妄沉沦,世间安有这般人!不学无术,成何体统!”
大将军冷铁寒心中恼怒,即使有夫人秋月凝百般阻挠,终究花大代价把冷然塞进了星月武院,想依靠武院去改变这个天生惫懒的“蠢儿子”。甚至为了证明决心,大将军除了一些衣物、钱银外,什么都没给冷然留。
而今天,不过是冷然抵达星月武院的第二天罢了。
屋外大阳高照,温暖而舒适,原本正贪睡的冷然却忽的一按床板坐起身。他醒了,在这个初夏的上午,莫名其妙的被冻醒了。
“外面阳光晴润,也没有刮大风,怎么屋里突然有一股阴冷。”
他透过窗子望了望窗外,诧异呢喃间紧紧披裹着被子,还是冻得牙根打颤。
皱着眉,他三两下穿好衣物,在屋子中不断徘徊。不过几个呼吸,他的目光已经在屋子里逡巡了数个来回,终于在桌角下方的地砖处,发现一道裂缝。
那是半指宽的裂缝,漆黑而深邃,一股股阴寒气息不断升腾,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在下降。
“嗯?这是……”
冷然看得一怔,转身取来一只茶杯,将其轻轻投向缝隙处。
啪~
茶杯很结实,坠地只不过发出轻响,没有碎裂。但在下一瞬,冷然眼睁睁的看见地砖裂缝宽阔了几分,一缕缕黑雾蔓延而出,缠绕在茶杯上。
咔嚓咔嚓~
随着冻裂声不断响起,茶杯上满布漆黑花纹,闪烁起妖艳而诡异的黑色光泽,更带有某种神秘律动。
冷然看得皱眉,他觉得茶杯仿佛突然“活”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甚至周围屋中的一切,都隐隐给他一种压迫感。
环顾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生灵在窥视,冷然闭上左眼,单以右眼观看裂缝。发觉那片裂缝不见丝毫赤红气息,黑得发亮。他当即一连后退数步,距离裂缝大老远。
他不信邪,再次闭紧右眼,单以左眼观看。
在独特的视界中,裂缝变了。虽然依旧是漆黑如墨的色泽,但逸出的一缕缕阴寒气息与其说是冰冻了茶杯,不如说是在腐蚀。
不过短短瞬间,那只满布诡异纹路的茶杯,已然晶体化。而周围房间内的一切摆设,也在悄然晶体化,散发出可怖的阴寒。
将这一切看得分明,冷然的脸色不禁有些凝重。
“这里不对劲,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呢喃自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左眼观厄,辨阴邪灾厄;右眼察运,知生机时运。
这是他穿越以后的特有能力,他的眸光不闪现任何异象,却可以看见满布天地间的赤与黑两种气机。而前者代表生机,后者代表灾厄,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拥有这项独特瞳力后,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有一个:那就是疲惫,根据“用眼”时间长短而发作的疲惫。
而今,冷然查看了裂缝后,对那种气机作出了判断:地下很可能埋藏着大恐怖,至少以他的水准绝对应付不了。
敏锐觉察不妙,冷然三下两下将行囊收拾好,挎在肩上推门而出。
在他离开小屋有一段距离后,随着一阵响亮的“咔擦”声,地砖裂缝陡然扩大数倍,几乎有数尺长,阴寒气息更盛。
嗤~
茶杯化成了粉末,裂缝中陡然钻出一株漆黑如墨的幼苗。幼苗轻颤着,眨眼间顶破了屋顶,在阳光下伸展开来。
这是一株粗壮的幼苗,上面带有繁复的黑色纹络,仅有三瓣小叶,却有数不清的根须。
此刻无尽根须开始破土而出,缠绕向周围一切,无论是树木还是巨石,一切被缠绕的物体都变成漆黑如墨的晶体,继而化为凿粉,成为幼苗的养料。
以幼苗为中心,方圆数丈范围内突然变得光秃秃的,温度也开始大降。空气中出现肉眼可见的几缕冰雾,继而便是冰霜。初夏的微风刮过后,已经变得冰寒刺骨。
这片地带,仿佛蓦然来到了寒冬,诡异的寒风在凛冽呼啸。
冷然早已躲得远远的,他虽然发觉了幼苗的诡异,却还是无暇顾及。此刻,他看着广阔的天地怔怔出神。
在他运起瞳力后的特殊视界里,天空中有一片片黑红相间的巨大雾霭,大地仿佛裂开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