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人笑了笑说:“我从昨晚就开始等了,一直等到今晚十点钟才生……这一次是个女大学生,因为生的是个男孩儿,所以比较贵一点,花了我六万……”
老头儿‘嗯’了一声,俯身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坛子,揭开盖,中年人把那死婴放了进去。
用手帕擦干净手,中年人笑了笑冲那老头儿道:“王老,您答应我的事儿……”
我心说,这个老头儿果然是姓王,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王允通的后人。
“我说话向来算话,现在还差四个,只要帮我弄齐,你一定会心想事成。”老头儿说。
中年人笑道:“王老放心,我都已经预定好了,有两个就快生了,前后也就这几天,另外两个要晚一点儿,不过也不会超过下个月……”
听到这里,我好像听明白了,这个中年人好像有事求助于这个王老头儿,所以到处帮他购买刚生下来的婴儿,弄死以后带到这里来,不过,这老头儿要这么多婴儿做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认出当年这个老头儿,我还有点心慌害怕的,现在不怕了,想到刚才那个死婴被这中年人抓着脐带提起来的情形,我只觉有两股气从脚底岔起来,脑门儿上的筋也在胀。陆冰怕我冲动,拽着我离开了。
回到先前躲藏的那堆竹篾后面,陆冰说,看来这个老头儿好像会邪术,昨晚跑到杨老爷子家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什么邪煞,而是这老头儿所养的邪物……
我用力咬了下嘴唇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当年用狐狸炼丹的那个老头子?”
陆冰一怔,点了点头说:“记得啊,不会就是他吧?”
“没错,就是他……”
当年在河堤底下的那座古代漕会的刑堂里,这老头儿斗不过外公,跑了出去,外公追出去同他斗法,回来以后,外公说这老头儿的丹气被他给破了,但却没能除掉他,被他跳进大运河里,游水跑了。后面,外公认为这老头儿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远远躲藏了起来……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里再见到他,难道说,这老头儿并没有躲远,多年以来,他一直都藏身在距离我们不到百里的西屏县这里?
我正想着,屋门开了,我和陆冰急忙把头往下伏低了一些。
“您老早点休息吧,我先不打扰了……”
那中年人脸带笑容走了出来,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待他发车走后,我和陆冰商量决定,先不惊动这个老头子,我们后面悄悄过来,暗中观察一下他,看看他到底在从事什么勾当,然后再决定怎么对付他。
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然后就听屋子里有蹒跚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屋门‘哗啦’被打开,那老头儿背着个东西走了出来,当他一步步挪下台阶,走到院子里月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只见他背上背着的是一个挺大的网兜,网兜里面装的,正是装死婴的那个坛子。
这老头儿似乎并不是要死不活,而是走路就那样子,眼下背着挺大的一个坛子,他走路还是那样,没见有多吃力。他从距离我们藏身处不远的地方走了过去,进了北边那座屋子,然后又从那屋子的前门走了出去,不知要去哪里。
当我和陆冰翻墙来到外面,那老头儿已经过了石桥,正沿着河岸边的路往火葬场方向走。我们不知道他要是要去干什么,潜伏进河里,小心趟着斜坡上的草,远远跟随着他。
来到火葬场后门的门口,那老头儿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的锁,走了进去。老头儿进去了有一会儿,我和陆冰才来到门口,先是用耳朵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伸手轻轻一推,门没有锁,‘咯呀’便往后退开。
月亮早已经偏移,火葬场的院子很大一部分不再被月光照到,所以这里比我们之前过来时显得更加阴森了。那老头儿有火葬场后门的钥匙,看来他除了开纸扎店以外,还在这火葬场里面工作,可是,他大半夜的背着装死婴的坛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由于不知那老头儿进来以后去了哪儿,我和陆冰都很小心警惕,边走边往四处看。忽然,我看到右前方一座房子的门开着道缝,隐隐有亮光从缝隙透出来。
这也不知道是一座干什么用的房子,大约三四米高,长度则有十好几米,这么大的一座房子,只有高处一扇小小的窗,还是紧闭着的,再就是一道圆拱形的门,整座房子看起来阴森森,仿佛一座坚实的堡垒。当我往这房子的后面一看,我看到一根烟囱立在那里,立时便明白了,这里应该就是火葬场烧死人的地方。
刚一推门进入房子,便感觉到阴冷,这种阴冷不是像我以前遇到阴物时的那种阴冷,而是这房子里本身就冷。这座房子的内部,被一道墙分隔为两个大间,墙上有一道小窗,亮光就是透过小窗从那边那间透出来的。我和陆冰慢慢走过去,两个人挤在窗口,透过有些污浊的玻璃往里一看,我们看到里面这间大屋里并排横着三个焚烧尸体用的那种焚尸炉,像是三口躺倒的巨大锅炉,炉身上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正中那尊焚尸炉的炉门是开着的,从炉门里伸出一张像是医院担架一样的那种钢架子,底下被撑子支撑着。那个老头儿正坐在钢架上喝酒。
坐了喝了好一会儿酒,老头儿把酒瓶往地上一撂,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到两尊焚尸炉之间的旮旯里,从里面抱出一个看着很厚实,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