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一片哀鸿遍野,城下到处都是北狄人的尸体,城头之上,军头赵五依靠在城墙垛口之处不断的喘息着。
从北狄人攻城到现在,已经一天时间过去了,石头城中守城的士兵损失过半,赵五统计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剩下能战斗的人只不过三十六人。
“赵头儿,援兵怎么还不来?”
“就快了,援兵应该就在路上。”赵五说。
“援兵不会来了。”一旁的王刚说道。
“王刚,休要扰乱军心!”赵五眼睛红了。
王刚就说:“头儿,最近的军堡离这石头城不过数十里,这一天一夜时间,就算是爬也爬过来了,可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一定是援军出了差错,赵头,不如,咱们撤了吧。”
赵五无语,目光看了看众人,半晌,赵五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坚守石头城,没有得到撤退命令之前绝不能撤退,否则,大汉的军法,你们都是知道的。”
众人低下了头,大汉的军法规定,但凡私自临阵脱逃者,腰斩!谁也不想尝那腰斩的滋味儿。
“兄弟们,这万里山河是大汉的山河,岂能容异族人所践踏?哪怕是咱们全都死了,也不能让异族轻易的冲过去!”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赵五高唱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众人与赵五合唱,这苍凉的歌声在石头城的上空久久回荡。
“嗖嗖嗖……”
无数的羽箭从天而降,众人停止了歌声,取过盾牌护住身前与头顶,再次迎接北狄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两个时辰之后,残阳如血,西边天空的一抹红云缓缓移来,赵五从死人堆中爬了起来,回望了一眼四周,到处是尸山血海,守卫石头城的八十七人,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城下,如潮水一般的北狄人不断蜂拥着爬上城头。
这石头城,最终还是失陷了?
“啊!”
赵五仰天咆哮一声,只要有他在,这石头城就没有失陷!
“来吧!”
赵五取过一杆长枪,向着冲上来的北狄士兵猛扑过去,一枪刺透了一个北狄士兵的胸膛。
下一刻,最少有五杆长枪同时刺中了赵五,赵五口中吐着鲜血,就这样立在那里,最后一眼看向了家乡所在。
“轰!”
赵五翻身倒下,石头城就此陷落。
石头城下,一个北狄将领一抚鼻下弯曲的胡须,口中说道:“这些汉人到是顽强,小小的石头城,竟然挡住了我们一天一夜。”
“将军,大单于只是让我们这一路为先锋,先行侦察一下汉国的情况,并没有让我们攻打石头城,我们这么做,算不算是违背了大单于的军令?”一个小校说道。
“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如果汉人抵抗强烈,有所防备,我们就要再次修改计划,如果汉人一触即溃,那么也无需想那么多,杀过去就是了,现在看来,汉人的抵抗虽然很顽强,但是内部并不统一。”
“将军怎么知道汉人内部不统一?”小校问。
“石头城之战已打了一天一夜,正常的情况下,汉人早就应该发兵来救,可是现在你看,石头城中的汉军虽然顽强,但却只能孤军奋战,附近并没有任何增援,这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汉人的内部对我们不够重视,二来汉人自己也有矛盾,只要我们善于利用汉人内部的矛盾,就一定可以打开胜利之门,纵马南下,夺得汉国万里的花花世界!”
“将军之言有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继续进攻汉军其余的堡垒?”
“不,立即撤退!”北狄将领说道。
“撤退?我们好不容易拿下了石头城……”
“拿下石头城只是一次试验而已,既然我们已知道了汉军的虚实,那么就要立即回去,向左贤王禀报,汉人虽然单兵战力很强,但绝非铁板一块,只要我军全力相攻,汉人必破!”北狄将领说道。
“诺!”
“撤退……”
当下,北狄人徐徐退出石头城……
石头城以前百余里,左贤王屈律呼正站在自己的黄金大帐之中看着墙上的羊皮地图。
不得不说,去年李昕之乱,给左贤王屈律呼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过,左贤王毕竟家底雄厚,又有大单于朱尔巴的支持,经过这一年来的卧薪尝胆,漠南北狄已渐渐恢复了元气。
虽然屈律呼对汉国的李昕之乱依旧心有余悸,但是他的父亲朱尔巴大单于已经等不了那么许多。
这几年来,朱尔巴大单于一直在与汉国交界的边境地区囤积物资,朱尔巴大单于的野心很明显,他就是想要与大汉国开战,将战火引入到汉国中去,夺得汉国肥美的土地和人口。
本来左贤王屈律呼对朱尔巴大单于的计划是赞同的,但去年的李昕之乱让屈律呼对汉国的力量与北狄的力量有了重新的认识,李昕能凭着几千奴隶组织的队伍纵横北狄,这说明北狄远没有想像般那么强大,而汉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
只是,屈律呼还是赞同了朱尔巴的侵汉计划,原因很简单,在去年的李昕之乱中,左贤王所部损失惨重,这对左贤王屈律呼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也急迫的想要洗刷这个耻辱。
而且李昕之乱对于屈律呼来说,那是李昕个人的行为,并不代表着大汉到处都是如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