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阳城东,一座无名的山包,两座孤零零的坟头。
陈友谅和张定边站在坟前,默然无语。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又来看刘大娘和刘麻子了。除了这两个人,他们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亲人了。
“刘麻子,真想让你看看哥们现在的光景。”陈友谅终于开口,他那冷漠无情的脸上也开始有了松动。
“唉,已经害你死了一次了,不能再害你了。”两行泪痕从他脸上的慢慢滑下。
他跪倒在坟前,抓着地上的土石,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张定边也随他慢慢跪下,同样地泪流满面。
“大娘,刘麻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这也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目标了!”以残酷冷血在武昌这一带闻名的“黑蛇”陈友谅,就算身受重伤也不会表现得这么脆弱。
过了一会,恢复过来的陈友谅又想起以前和刘麻子,张定边在一起吹牛的情景。
“嘿,刘麻子。你丫估计不知道,哥们现在有多厉害。那可不带吹的,不仅在沔阳,甚至到武昌,说起我陈友谅那也是有名有号的人!”陈友谅开启酒瓶,往刘麻子坟前倒了一半,提起剩下的喝了一大口。
“那天安葬你们好后,为了不让别人再来打扰你们。事情没有稳定下来,我也不敢再来祭拜你们了。你小子别怪我,我可不想有一天你睡得好好的,有人给你叫起来。对吧,你也不想把。”陈友谅朝刘麻子的墓碑一笑,似乎他在回答他。
“把你和大娘的后事处理好后,我们便割下那几个匪徒的头颅,继续回到黑蛇帮。刚好他们也发现可沈三石和那个沈四石的尸体,正围着商量讨论呢。”
“一群废物软蛋,我直接把这几个头颅丢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说,从今天开始,我陈友谅就是黑蛇帮的帮主了。想离开的滚蛋,不想离开,想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睡最好的女人,住最大的宅子的留下。我说完了,那些真的废物马上急忙跑掉了。留下的人,还可以。”
“接着我等着明教联系的人来!原本想杀了他!”一把匕首从他的袖中滑了出来,狠狠地插向土里,隐约见匕首浑身幽光,似涂有剧毒。
“后来定边一说,我也想通了。我要加入明教!潜伏在里面,等待时机,从腹里狠狠咬烂他们的重要“器官”,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哈哈哈!”陈友谅想起即将做的事,不禁猖狂大笑。
“这几年,我已经渐渐取得明教湖广舵的李明的信任了。明教内部大致的情况,我也摸清了。”
“雨电两位老不死的我也见到了,他们想在武昌谋划一件大事,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成功的!”
“我走了,等事成再来看你们。那时,我会把他们三个人的头颅先拿来祭奠你们!”陈友谅爬起身,最后一拜。
再起身,决绝地离去,留下两座孤坟继续向北望着武昌。
在岳州路往武昌路的大道上,一行持有天子仪驾的护卫,马队缓缓前来。
常人一看,都会大吃一惊,难道是皇帝御驾巡视了?其实不然,仔细一看,銮驾只有半乘,应该是两年前奉皇帝旨意替他巡视天下的襄阳王,脱脱帖木儿。
“王爷,前面就是武昌路了。要先拐道去襄阳歇息一会嘛?”一个身穿精致质孙服的中年蒙古汉子小心地向銮驾里的人问道。
“不用了,巡视完湖广行省武昌路后,直接乘船前往江西行省江州路。”里面传出一阵疲惫的声音。
“可是王爷,您从大都出发。往北开始巡视,马不停蹄从辽阳,岭北,甘肃,陕西,四川,云南,到最后这个湖广,已经疲惫不堪了!你需要休息了,回封地休息一阵子吧,皇上不会怪罪你的。你要是累坏了,大都里那些小人得多高啊!”中年汉子关切担心地说。
“好必图,我没事,还坚持得住。”里面的脱脱帖木儿微微一笑,感受到了这个心腹的关切之心。
“王爷,求您了!”好必图苦苦哀求,他实在看不得这个一心为了大元的好主子这般劳累。
“好好好,那到前面的武昌路休息一阵吧。”脱脱帖木儿只好答应下来,他确实也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我估计王爷又要像在前几个地方一样,说好休息。到了地方却忍不住巡视政务,治理那些贪官污吏。”蹲在旁边服侍的侍女也希望这个主子能真的歇歇。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劝劝,让这个王爷真正好好歇歇。
“你们这群人啊,都怪我平时太宠了。好,我这次会好好注意的。”脱脱帖木儿无奈地笑了一笑,他实在不忍心责罚这些“大胆妄言”的仆役们。
脱脱帖木儿松了一口气,最难啃的骨头已经啃完了。北方四省是那些蒙古老贵族的根据地,他在大都中估计他所有颁布的法令在那里估计最难实行。南方这些行省,他也提拔了一些蒙族汉族优秀的官员去任职,就算那些顽固贵族有所阻拦,应该也实行的还可以。
便决定从北方开始巡视,从最难啃的骨头开始啃。果不其然,所到之处,官员尸位素餐,贪污腐败,无所不为。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不顾那些顽固元老贵族的利益,彻底剃干净这些附在大元身上的烂肉。
他接过当地政务,严惩渎职,贪污,无恶不作的官员贵族。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在大都的顽固贵族居然没有反应,任由他处理惩办。但是由于巡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