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走过来探了我一眼对高凝说道:“去拿一挂鞭炮来去去晦气。”
高凝迟疑了一下,可能心中也在犹豫这大半夜的放鞭炮会吵到邻里。
农村不比城里,半夜放鞭炮放烟花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我刚刚那一通喊闹,早就惹得周遭不得安宁了。
高凝拿了一挂鞭炮出来,老爷子将鞭炮绕着我身边放好。
只见他拿出一瓶白酒来,含了一口白酒在口中冲着我的面门喷洒出。
白酒在空中化成水雾洒在我全身上,快速挥发的酒精带走我身体表层的热量,让我感觉异常的冰冷。
老爷子两手十根手指头纠结在一起,握成一个奇怪的手势,虚空画了几个看不懂的符文,紧接着又是一口白酒喷洒出来。
当下我就感觉整个人更加清醒,好像有人拉了我一把似的,让我从混沌的梦魇中脱离出来。
陈斌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在老爷子一声令下之后,点燃了放在我周围的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
这声音炸得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硫磺呛鼻的味道窜进我的咽喉中,呛得我喘不上来气。
不断有炸裂的炮火砸到我身上来,说疼其实也不疼,只是开始感觉到身体各个部位都有知觉了。
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挥打面门上的炮灰,这时才发现我居然又能动了。
在鞭炮燃烬了之后,整个院子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高凝和陈斌用手捂着口鼻慢慢向我靠近过来。
“还看什么,咳咳……赶紧把绳子给我解了,我都快要憋死了。”我说道。
“好好,你撑着点啊。”
陈斌说着拿起刀子就开始割麻绳,一根根麻绳从我身上崩裂开,我终于脱离身上的层层束缚。
这一场大病足足让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整整七天我在床上躺多久,高凝就在边上照看我多久。
一个星期过去了,身上大多数的皮肉伤都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了,甚至有些伤口较浅的结的痂都已经脱落了去。
只是这两边的肩胛骨明明不见半点伤痕,却依然隐隐作痛,这股子疼痛像是从骨头中发出的,时时刻刻在提醒我那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一切。
在我修养的这一个星期里,老爷子也没有再接其他捡骨挪坟的事宜。
本来还想趁着老坟区造路的事情赚上一笔,如今也因为老坟区山体滑坡,所有的棺材差不多都移了位而没办法下手。
事后听说这些墓地的后代子孙都拿了赔偿金之后,也就不了了之,所有的坟都让施工队刨了草草了事。
自那天过后,我整一个星期没看见陈斌了,他就像是躲着瘟神一样的躲着我,连个电话也不敢打来。
我的手机和他的手机早在之前就已经葬身马勒崖底了,好在那把苹果手机是龙哥看在张冲的面子上送的,我并没有花钱所以也不心疼。
只是想着以后买个便宜点的手机,摔了砸了也不心疼。
我和老爷子坐在客厅正闲聊,说起陈斌来我就想起他那辆扔在马勒崖的面包车便说道。
“他那辆二手面包车估计是丢了,怎么说也得小几万,可惜了。”
老爷子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说道。
“有什么可惜的,说来也是好运,你俩从悬崖掉下去的时候,跟着你们去的那两个小子,车开着就跑了,事后陈斌去找包工头要回来了。”
都说大白天不能说人,我们才刚说到陈斌,只听客厅的电话响起,我看显示的号码很眼熟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是谁的。
接起电话一听居然是小玉打来的,我这才想起这座机号码好像是陈斌他家的。
还没等我先开口,电话那头的小玉语气焦急还带着哭腔对我说道:“九哥,你快来看看,陈斌可能是撞邪了。”
才平静了几天突然接到小玉这电话,吓得我差点手抖没握住电话,连忙追问了一句。
“陈斌到底是怎么了?”
“电话里头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还是过来陈斌家一趟吧。”小玉抽噎着说道。
挂了电话,老爷子问了我一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了一句小玉说陈斌撞邪了。
“那你和高凝一起过去看看去,我下午还得去看一门风水去,要有异常的情况你再通知我。”老爷子吩咐了一句。
我点头应了一声诶,回想着电话里小玉那语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也不敢耽搁叫上高凝我们便往陈斌家赶去。
陈斌并没有跟他哥哥住一块,为了看店方便,他在店面的楼上租了一套三居室,屋形较小不到九十平,地段一般也不是很贵。
高凝将车停在陈斌店面门口,沿街的店面都打开门做生意,唯独陈斌这家店门紧闭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暂停营业。
我和高凝从边上的小门进去,这楼估计也都是早期建筑的,起码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墙壁上的粉因为潮湿都往外膨胀裂开了。
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子霉味,要不是临街的地段,这栋楼谁愿意租住。
楼道里灯发出微弱的黄光,而且还不时一闪一闪发出呲呲的电流声,外头的光线也都透不进来,我们只能摸着扶手沿着阴暗的楼梯往上走。
好在陈斌家就在二楼,上楼拐个弯就到。
我伸手按响了门铃,随即小玉从里头把门打开了一个缝,一看来的人是我们便立刻开了门。
“九哥你们可算是来了。”
小玉将我们迎进来之后,随手将门给合上,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