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明闻言,到时不疑有他,走到昭阳身侧,低下了头来,只是昭阳毕竟是女子,又是公主,且还是苏远之的妻子的身份。叶修明低下头的时候,便将头侧了开去,不看昭阳,只将耳朵靠了过来。
昭阳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将锦帕取了出来,而后开口道:“亦我所见……”
说话间,便快速地按住了叶修明的脑袋,用手中锦帕捂住了叶修明的口鼻。
叶修明未曾有防备,瞪大了眼,想要鼻息静气却已经来不及。
锦帕上的东西药效来得极快,不消片刻,叶修明的身子便软了下去,倒在了床榻前面的地上。
昭阳抬起眼来看了姒儿一眼,才低声道:“屋中可有绳子?”
姒儿想了想,方开口应道:“绳子没有,只是屋中有剪刀,将床单剪来拧一拧,想必应当也可以。”
说着,就将慕阳交给了昭阳,取了剪刀来将床单绞了拧成绳子,将叶修明的手脚都绑得紧紧地,打了个死结,复又往叶修明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取一个披风来。”昭阳吩咐着。
姒儿应了,取了披风来给昭阳披了,昭阳将苏慕阳抱在怀中,将披风一拉,低着头出了屋子。
姒儿便紧跟在昭阳身后走了出去。
黑暗之中,到处是打斗的身影,倒也并未有人留意到昭阳和姒儿。
“厨房在何处?”昭阳压低了声音问着,姒儿连忙走在了前面,带着昭阳快步走到院子一侧,穿过院子的宫门,进了一旁的院子,而后匆匆入了一间屋子。
屋子中亦是没有点灯,却早已有人在等着。
“没有人发现公主到了厨房,主院之中守卫最为严密,咱们人多,会渐渐往主院逼近,到时候暗卫只能死守着主院,不会留心厨房这边,咱们便可离开。”黑暗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昭阳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孩子抱得紧了一些,便听见隐隐有几声鸟叫声响了起来。
那女子伸手拉了昭阳:“到时候了,走。”说着,便拉着昭阳出了厨房,绕到了厨房后,厨房后是一堵墙,早已经有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侯在那处,见着昭阳她们过来,便揽着昭阳纵身一跃,跳出了那围墙。
围墙外,有马车在等着,昭阳抱着苏慕阳上了马车,姒儿也紧跟着钻了进来,昭阳舒了口气,一抬眼,便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叶子凡。
昭阳一愣,倒是全然没有想到,叶子凡会亲自过来,心下有些诧异。便瞧见叶子凡伸出了手来:“快过来坐好,咱们早些离开,可莫要叫人发现了,你身边那些暗卫可实在是有些难缠。”
昭阳看了叶子凡伸出的手一眼,自个儿走到他身边坐了,马车便动了起来。
昭阳将一直抱在怀中,被披风遮住的苏慕阳抱了出来,却见苏慕阳竟然一直醒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昭阳一愣,心猛地提了起来,却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方才苏慕阳没有出声,不然她们只怕是走不成了。
叶子凡目光落在苏慕阳的身上,伸手摸了摸苏慕阳滑嫩的脸蛋,才笑了笑道:“眉眼像你。”
昭阳点了点头,却不怎么想说话,只觉着疲累得厉害。
过了许久,才开口问叶子凡:“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对孟县不怎么熟悉,且这段时日一直呆在屋中坐月子,连屋子都不曾出过,更遑论是街上了。只知道此处离渭城约摸两日路程,其它的一无所知。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叶子凡脸上满是笑意:“暗卫发现你不见了踪影,定然会以为你会回渭城,我已经打点好了城门守卫,咱们往北走,在孟县旁边的有个镇子,我有一处庄子在那里,咱们先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
昭阳望向叶子凡,似乎有些诧异:“不回渭城?”
叶子凡摇了摇头:“你一失踪,如今从孟县到渭城的路上怕是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去钻。咱们先就呆在孟县,而后往西,再从西往渭城。你如今还在月子里,也不宜那样奔波劳累。”
叶子凡沉默了片刻,才又低声道:“新帝登基大典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十月初十,陛下的后事,新帝的登基,都是大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准备妥帖的,咱们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一时。苏远之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为了隐瞒你,连告示都不曾在孟县张贴出来,其它地方早已经贴上告示了。”
昭阳心中猛地一痛,嘴角的笑容苦涩。
是啊,的确是个心思细腻的。
十月初十,她可是记着这是什么日子的,去年的十月初十,她嫁给了他。
寂静的街道上,只听见马车的车辙声响起,不多时,似乎就到了城门口,昭阳听见城门打开的声音。
出了城,昭阳才终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叶子凡见昭阳的模样,便轻声道:“到庄子上约摸还得两个时辰左右,你若是累得慌,便先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孩子。”
昭阳转过头看了叶子凡一眼:“你尚未成亲,哪里会看孩子?”
说着便将苏慕阳递给了姒儿,只是姒儿尚未接过,苏慕阳便瘪了嘴,泪汪汪地望着昭阳,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样子。
昭阳无法,只得笑了笑道:“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黏人得很,算了,我抱着吧。”
叶子凡目光在苏慕阳的脸上扫了一圈,笑了笑。
马车中静了下来,昭阳低着头,轻声道:“这一回,又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