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中白日里是繁华一场。番使胡商,庙堂江湖皆混为一潭。昨夜在金府休息一大早秦艽就领着大山出来了。
大山从小也是个孤儿,上山砍柴的时候被他师傅收养,可是他师傅是一个瘫子,动不得,走不得。大山就把师父当亲爹一样供养,每日里打猎,采野菜为生。他师傅对他也好,把毕生所学的内功铁布衫外功金钟罩,还有一套大风雷掌法都传给大山。大山没名没姓,从小住在山里,他师傅就叫他大山。四岁被师傅收养,三十四岁师傅死。大山从小在山里没出来过,就准备自己砍一棵大树给师傅做棺材。这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那一天大山上山砍树无意中看见一只定睛白额虎,于是大山就没去砍树,赶去追这只白虎。追来追去大山追出山里,被两个同样是上山的猎户给看到。这两位猎户顿时贪念起,悄悄尾随大山,等大山打死这只白虎之后准备用手中强弩射死大山。
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山内外一体,混若磐石,两支强弩箭入肉三分却没有伤到大山性命。好端端被人射伤哪有不发火,大山这个浑人冲过去想要与二人理论,没想到一时不慎打死其中一人,另一人逃脱。大山以为没事了扛着白虎就回家,没想到第二天官府就来了一队士兵搜山,在搜到大山的住所之后就把大山抓走了,然后一通审讯就要判大山杀人罪,大山不知人情世故,也不会辩解就要被推出去。
正好那时候秦艽路过,看见官府在开堂审案。秦艽见堂上这老爷与堂下那猎户眉来眼去,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于是拦住押送大山的衙役,直接上堂。上堂之后秦艽检查死尸上下,又查看大山后心的两个箭伤,最后秦艽以箭伤痕迹为证,指证两个猎户事先暗中偷袭不成才被大山反杀。又从大山家里扛出那头白虎的尸体,指着虎尸说上面并无任何利器之伤,全是瘀伤,是被拳脚活活打死的,因此那个猎户说大山强抢虎尸再杀人纯属诬告。
铁证如山,大山正当防卫不属杀人,而宋朝律法诬告反坐,猎户当斩,之后秦艽又替大山师傅出钱好好安葬。
安葬好大山师傅之后秦艽就走了,没想到大山跪求说要跟着秦艽来报恩。秦艽独来独往惯了自然是拒绝的。可大山连续跟了三天,三天之内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每天就跪在秦艽面前,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无奈秦艽只好偷偷连夜上路,不想还是被跪在门口的大山发现,最后没法秦艽只好收下大山做个药童。秦艽之前隐居的时候就让三七帮忙照顾大山。大山原本想和秦艽一起隐居的,可那时秦艽厌世消极,勒令其不准相随,否则终身不得相见,大山无奈只好留在金府。
“先生,我们去哪里。”大山跟在秦艽后面背着行囊问道。
“大山你去过江南吗?”秦艽反问道。“四少爷前两年曾带我去过一趟。”大山答道。
“那先生再带你去一次。”秦艽缓缓的说道。
某处房子里,四个头戴黑纱身披黑斗篷的人站在一人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人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一盏茶淡淡的说道。
“人死了。”四个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答道,声音虚无缥缈,不像是真声。
“嗯,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说完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扔出去。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伸出带着黑手套的手,原本飘飘落地的纸条一下子被吸到他的手上。
天下山外的小镇,秦艽和大山赶了一天的路再一次回到这个小镇。
“先生,日头落山了,咱们是要在这落脚吗?”大山在后面问道。“当然,我们去找间最好的客栈住下。”秦艽一边走着一边看街道两边的店面。
大山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我们没有钱啊。”秦艽回过头一个板栗敲到大山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你笨呐,我们没有钱但是有人有啊,你想想看这天下间最好的客栈都是谁家开的?”大山继续摸着脑袋思考道:“是金府吧。”
“这不就对了,我去他们家的客栈住宿三七还敢问我收钱?”秦艽笑着道。
江春客栈,这个小镇最好的客栈,坐落在镇子里唯一的一个湖边上。这个湖一景叫做三春三花锦,每逢初春正是江边梅花盛景,仲春时两岸杨柳扶摇,暮春时是桃花点点。这间客栈的选址就是逢春观景最好的一个位置,因此取名叫做“江春客栈。”
“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迎着秦艽和大山就往里走。“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秦艽坐到凳子上说道:“先打尖儿再住店。你先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全都端上来,再上一坛最好的好酒。然后你给我开两间最好的上房,差一点都不要。”
小二看秦艽穿着古怪,身上的衣服全是口袋,斜挎着一个背囊,腰间挂着葫芦。穿的不怎么好还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小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客官,您先给银子吗?”
秦艽斜眼看了一眼小二,说道:“你是怕我没钱吗?”
小二谄笑道:“哪呢啊,这不咱们店小,爷您点的又贵,小店摊不开。爷您要是有零的就先赏咱几个子儿,咱也好给爷您上菜啊。”
秦艽一听立马拔腿就要走。这刚要走,就从门口朝里走来一个模样像是账房先生的人。这位账房先生一见着秦艽要往外走连忙迎上前去说道:“哎呦呦,客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