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旧随着一众家眷回了皇宫。
在马车上,吴娘子和潘娘子依偎在他左右。
赵旧怀中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手摸着潘娘子腹中的孩儿,贼兮兮的说道:
“朕的女儿果然像朕,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造出来的,这个是咱们大宋的长公主,朕可要好好的选一个名号啊,叫什么帝姬好呢?”
潘娘子和吴娘子都是吃味不已,有了女儿,娘子都不要了,潘娘子故意哼哼唧唧的说道:
“官家这般宠爱小帝姬,妾身也生个小公主才好。”
赵旧继续挑逗着自己的小女儿,随意的答道:
“你要是生的女儿也是这般秀气灵敏,朕也是大大有赏,至于皇子,从小就娇生惯养成何体统。
朕不在这些时日,昊儿,似乎有些懈怠了吧?
昊儿都已经整整四岁了,不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也该去学自强不息,自力更生了。”
潘娘子娇声惊呼了一声官家,昊儿可是她的亲儿子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看官家这架势,昊儿以后该不会美好日子过了吧?
顿时,潘娘子就眼睛通红,吴娘子是通情达理之人,见势赶紧柔声说道:
“官家,昊儿还小着呢,更何况还有您这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为他遮风挡雨,按照寻常的皇子待遇就可以了,陛下可曾想好,让谁成为咱们昊儿的启蒙老师?”
潘娘子顿时也眼巴巴地看着赵官家明媚之色动人,小嘴一张一合,显的委屈巴巴。
赵旧头大,满朝文武能够托付的人确实是不少,至于找谁当老师还需要慎重,至于那些重臣自然是不成。
不说人家年纪大了,根本就没有精力教弟子,再加上每天沉重而繁杂的公务,赵旧可不想落得一个谋杀大臣的名号。
至于年轻一代的臣子当中,赵旧还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人物。
不过,在自家女人面前可不能认怂。
赵旧故作豪气的说道:
“昊儿,再怎么说也是皇长子,朕一定会妥善处置,此事易如反掌,安心等些日子便是。”
赵旧做出了保证,潘娘子顿时感觉舒心了不少,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家常里短的话,时不时穿插几句宫中怨妇的传闻。
赵旧亲征后,不少大臣贵妇入宫讨好这两位小娘子,所以他们也得了不少趣味。
唯一让赵旧有些忐忑的就是过了将近一年,还是有很多大臣很不满赵官家频频坏规矩。
他们只想自家官家垂躬而治做圣明天子,就是没必要跟这些丘八私混在一起,搞什么御驾亲征。
家天下,也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而且,赵旧斩杜充之事,明明已经盖棺而论,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此事不妥,官家太过于暴虐,认为赵官家不应该坏规矩。
然后又拿出了大义云云,拿出了祖制云云,拿出了祖宗云云,司马光玩剩下的残渣被他们捡起来了。
赵旧眯着眼睛笑道:
“何必管那些长舌妇的话,今时不同往日,朕也不是当日在河北唯唯诺诺的沧州赵构了,很多时候也没必要给人家脸色看。
只不过相忍为国,但是我这个官家也是有底线的,说一句难听的话,朕就算把满朝文官全部辞退,也是并无不可。
这天下想当官的依旧是趋之若鹜,朕甚至只要用一日的功夫,就能把朝堂这样的官员全部换掉。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读书人却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朕的底气是在兵权之上,朕终究是个马上皇帝,朕要是不想妥协,没人能避朕强行压头。
孝道不行,祖宗不行,祖制,文武百官通通不行。
今日朕说的这些话,你们也没必要宣传出去,反正出了这辆马车,朕是不认的,毕竟表面功夫不做好,会有很多麻烦。”
赵旧平淡的话却是万分霸气,这跟他的局面变动以及格局提升有莫大的关系。
两年前,他赵旧只是道旁败犬,一路从河北逃到扬州,一路从扬州逃到杭州,朝不保夕,风餐露宿。
如今,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战场上连战连捷,树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大宋的基本盘已经保住,赵旧已经能够夸下海口,大宋百年之内没有亡国的危机了,只要自己不作死,又等着年轻的一批将领成长起来,开始收复山河的大计了。
潘娘子,吴娘子起初听闻赵官家大逆不道的话,惊慌失措,等到最后面,反而心中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安心,自家的夫君如此霸气,陈然如他所言,有君如此,妇复何求?
……
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十月廿四。
湖边有人作画题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人作画,并提下了这一首苏轼苏大家的词。
此人赫然是大宋的前官家徽宗赵佶,他们并非出游,而是被强制迁往五国城。
赵佶微微有些叹息的说道:
“苏大家的真迹,朕也有收藏,可惜被外人夺了去,再也寻不回了。”
这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停靠在湖边,有骑兵在旁边来回游荡,眼神凶恶的盯着他们是一百四十余人。
七月时,金国上下经过商讨之后决定把这些俘虏送到五国城,特别是宋朝的俘虏。
负责押送宋俘的习古乃将军奉金朝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