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克和赫连走后,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蔚离歇看着九歌,九歌不觉轻咳一声:
“不知蔚王托公子带的什么话?”
蔚离歇没有回答九歌的问题,唇角的笑意亦缓缓收起:“比武招亲之事,可是真的?倘若没有拓跋仕的搅局,你打算怎么办?”
九歌没想到蔚离歇会问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憋出四个字:“随机应变。”
“倘若应变不了呢?”蔚离歇看向九歌:“部落的首领不是傻子,逢场作戏谁都会,九歌就不怕他们借势挑事,反击你一军吗?”
“总有办法解决的。”九歌看一眼被风吹动的烛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九歌习惯了。”
蔚离歇愣住,不觉苦笑一声:“九歌的心思当真难猜,看来是蔚某多虑了。”
九歌忍不住抬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于是微微侧转了身子,避开蔚离歇的目光,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无以伦比。
“折腾了一日,你也该累了,早些歇着吧。”蔚离歇淡淡一笑,于是转身。
“可是蔚王——”九歌忍不住追问道,话一出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果然,
“你放心,结盟势在必行。”蔚离歇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父王并不知我来了匈奴,也没有话相托,我如此说,只不过想让你早些歇着而已。”说着蔚离歇停留片刻,转而提步出了毡帐。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繁星满天,可是那一夜的九歌却不见了踪迹。蔚离歇不觉转过身子,帐里的烛火已然熄灭,一抹自嘲于唇边蔓延,她的那一声公子,还有那尽显敷衍的一句习惯,似乎自己除了结盟,也没有别的意义了。
九歌愣愣地看着蔚离歇出了帐门,知道他是误会了,没再多想,九歌提步便要过去解释,结果脚步还未迈出,烛火骤然熄灭,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九歌心中骤沉,想要闪躲已是不及,隐隐中似有人向自己走来,可是九歌的意识却渐渐淡去,直至消散。
第二日一早,大军于燕林誓师,拓跋仕点兵,蔚离歇安静地伫立于一边,对于这样的誓师大会,的姗姗来迟使得早已准备就绪的拓跋仕不觉轻舒一口气。
蔚离歇看着九歌从自己身边淡然而过,目光却未顾及一眼,不觉苦笑一声。
拓跋仕正和拓跋忌交代好临行事项,见九歌向自己这边走来,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
“将军辛苦了。”九歌径直过去,对着拓跋仕一展笑颜。
拓跋仕一怔,转而忙拱手道:“我军出兵在即,士气高涨,单于尽管放心,此番出征,必将凯旋。”
“有将军在,九歌自然放心。”九歌看一眼拓跋仕,转而走近他:“思君如满月,日日减清辉,唯盼将军早些归来。”
拓跋仕愣住,看着九歌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方怔怔道:“九歌此话当真。”
九歌笑着点头,眉眼之间尽是风情。
拓跋仕见状不觉欣喜若狂,碍于身份不好表达,只能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对着九歌一个劲的傻笑。
骆克是继九歌之后而来的,他瞧蔚离歇也在,于是走过去行礼道:
“蔚公子来了?”
蔚离歇却是没有反应,九歌与拓跋仕二人掩人耳目般的亲密看在他眼里,仿佛针刺般碍眼,倘若果真如她所言,她对他并无感情,那这一出又算什么,曲意逢迎?
“蔚公子?”见蔚离歇没有应答,骆克不觉又抬高声音再次行礼道。
蔚离歇微微一愣,转而亦是回礼:“左谷蠡王有礼了。”
骆克见状哈哈一笑:“那位是我军此番领兵的将军,叫拓跋仕,乃大将军拓跋忌之子。”
蔚离歇淡淡一笑,不动声色道:“久仰大名,看起来单于对他很是看重?”
“何止看重。”左谷蠡王忍不住轻叹一声:“若不是当年完颜曼突然叛变,这二人说不定早成就一段金玉良缘了。”说罢,左谷蠡王很是伤怀地摇了摇头。
蔚离歇没有说话,良久:“既然盟书已经送到,蔚某便不再叨扰,就此别过,三日后与左谷蠡王邢杨见。”
“既然来了,公子何不歇几日再走?”左谷蠡王忙挽留道:“单于正要设宴款待蔚公子,还望蔚公子赏脸。”
“设宴就不必了。”蔚的方向,唇角扯出一抹苦涩:“这几日想毕单于也累了,蔚某国中还有要事处理,就此拜别。”说罢,蔚离歇朝左谷蠡王微施一礼,转身而去。
左谷蠡王有些怔怔地看着蔚离歇离去的背影,再看一眼不远处正和拓跋仕话别的九歌,苦涩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九歌是什么意思?唱戏么?”远处的胡杨上,叶青抱着树干看向宗郢:“你不是说她爱慕公子的吗?”
“爱慕你个头啊。”宗郢没好气道,可心里亦是疑惑,不知道九歌这唱的是哪出,即便要拉拢人心,需要这样么?
“算了,不看了。”叶青拍一拍满身的落叶,“我去找公子了,你去么?”
“不去。”宗郢想也没想道:“我去找九歌。”说着便下了树。
叶青无奈,这家伙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轴,都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在和自己较什么劲。
叶青进帐的时候,墨尘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卷轴。
“公子起来了?”叶青呵呵一笑,随即自顾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查到了吗?”墨尘转过身子,将卷轴放下。
“公子就不先问问叶青看到了什么?”叶青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