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睿再次醒来后已经第二天天亮了。
给沐晗清理完身体,他才自己洗漱。
自从沐晗昏迷后,她的日常护理皆有封睿一人打理,不肯让任何人插手。
待封睿出屋后,就发现刀伯和刀妈在门口站着,刀妈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木头梳妆匣子,看上面的雕花已经有些年头。
“姑爷起了。”刀伯开口。
“这是……”不能让两位老人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封睿让二人进屋。
落座后,刀伯才道:“昨天小姐和姑爷大婚,待送走所有的宾客后,我这老婆子思念夫人,拿出来这个梳妆匣子,我才知道,原来夫人还为小姐留下一份嫁妆。”
接到刀伯的眼神暗示,刀妈才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这梳妆匣子是夫人当年和老爷结婚时,夫人的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嫁妆。当年夫人小产之后没多久,身子虚弱,总认为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把这个梳妆匣子交给了刀妈,说,如果小姐嫁到了高家,想必高家也看不上这么廉价的东西,就把这个留给了她,算是个念想。
刀妈哪敢收,只是为了安慰夫人,便应了下来,想着先替小姐收着,等小姐结婚时再交给她。
只是没想到沐晗这一昏迷,至今未醒。
“我也是昨天听老头子说,才知道,原来这是夫人防着高家,怕……怕……这是给小姐留的后路。”刀妈也是怨自己迟钝,当初夫人给她东西,竟没想到这一层。
刀妈把匣子推到封睿面前,让他收好。
封睿抚摸着上面的雕花,花开富贵,吉祥如意,是好兆头。
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了,看得出来,他的岳母曾经很在意这个梳妆匣子,经常拿出来把玩。
封睿没有收,把匣子又推了回去。
“这……”刀妈不解,下意识看向刀伯。
“刀伯,想必你早已知道,沐晗已经不是沐晗了。”封睿淡淡道,有些事情是该说开了。
刀伯点头,“虽说家遭巨变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但是小姐她变得……为此我偷偷拿小姐的头发去做dna,可小姐还是小姐,我便有了其他的猜想。现在无论小姐是谁,小姐还是小姐!”刀伯又把匣子推了回去。
“你们打什么哑谜?什么小姐还是小姐?”刀妈被两个人的对话绕进去了。
封睿和刀伯同时笑了。
“刀伯好福气,让人好羡慕!”
“的确,这么多年,无论我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罪,她都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刀伯握住刀妈的手,无不感慨。
刀妈的单纯,经过这么多年还不改初心,确实难得,所以她认死理却也衷心,当然认准了一个人也是一心一意。
在小辈面前恩爱,让刀妈脸上发烧,道了句灶上的火还没关,就匆匆离开。
“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她了,糊涂有糊涂的好!”看着刀妈像小姑娘一样扭捏,刀伯也面露红光。
封睿点头,把匣子再次推了过去,“以我现在和沐晗的财力,无论里面的东西多珍贵,也用不上。这东西还是在您二老手中搁着吧,如果沐晗醒来,您亲自交到她手里,如果她醒不过来,”封睿回头看看里屋沐晗的方向,“就交给我们的孩子吧。”
刀伯再次接过匣子,感觉自己的责任又重了许多,他明白封睿这是在托孤。“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转眼间,秋去冬来。
过完春节之后,沐晗的预产期也不远了,可她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刀伯、刀妈自婚礼后就留了下来,方便照顾沐晗和封睿。
在预产期前一个月,封睿邀请了b市最出名的产科林玉兰大夫坐镇家里,日日看顾沐晗。
林玉兰带了个助手,二十岁出头,是个机灵而且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
原本这个小丫头还有几分专业态度,可时间久了,日日见到封睿,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依仗自己有几分姿色,有一天夜里,竟然想趁机爬上封睿的床。
封睿大怒,毁了她的容貌后,让安之慧丢了出去,让她再也没有在b市立足的机会。
“挺好的女孩,非要学别人攀龙附凤。封睿那块冰疙瘩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女可以肖想的?结果害了自己苦了我。”安之慧嘴里抱怨着还得干活,开车将她丢给新提拔上来的小弟,让他们将她丢在少有人经过了路上,自生自灭。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而封睿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紧张,不安,狂躁。
沐晗说过会在孩子出生前醒来,可是预产期越来越近,她还是没有动静。
“封先生,你太太的羊水已经破了,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孩子会被憋死。”林大夫苦口婆心,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劝说封睿了,却都被他拒绝了。
“不行,再等等,再等等,她会醒来的,她会自己生!”封睿握住沐晗的手,抖得不像话。
羊水已经破了三天了,虽然现在孩子的胎心很正常,可封睿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难道真要放弃沐晗吗?
不,不行,他不能放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沐晗,快点醒过来,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你感觉不到痛吗?”
“求你了,沐晗,你答应过的,你说过你会醒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封先生,希望你尽快做出决断,不然到时候就一尸两命了。”林玉兰摇摇头,见过痴心的,没见过这么痴心的。植物人怀孕本就危险,身上的营养根本不够婴儿吸收。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