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环顾了下四周。
我躺在一间普通的乡村农舍之中,室内陈设家具与普通乡村农舍无任何特殊之处,墙角还放着几件常见的农具。
“吱”一声,农舍木门被推开,小龙一手拄着单拐一手端着土碗进来,笑着说:“大哥,饿了吧,快吃饭。”
我猛想起昨晚之事,心中惊疑未定,问:“阿苗呢?哦----那个警察同志。”
“在村里。”小龙热情的把碗递给我,“先吃了饭再说。”
“好。”我略放了下心,接过土碗来,土碗里米饭上有个煎鸡蛋和些自制腌肉,此时确已饥肠辘辘。我吃了两口,抬头看见门外一个四五岁男孩探着头往里看,小龙也顺着我的眼神跟着回头,然后招着手笑说:“进来,叫伯伯。”
男孩长得虎头虎脑,怯怯的进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溜溜的打量我。
我问小龙:“是你儿子吗?”
“嗯。他没见过陌生人,大哥您别见怪。”小龙作势举起手,“怎么不叫人,打你了。”
男孩看见小龙摊开手掌,哇一下哭起来,边哭还边盯着我的碗里看。我连忙哄他:“乖,不哭。”把碗里的腌肉往他嘴喂。
“大哥,你吃你的,别管他,这孩子就是嘴馋。”小龙见阻拦不住,又感叹说,“大哥,您就是心肠好。”
小龙在旁边等着我吃完了饭,说:“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出了农舍,我匆匆观察了下四周环境,这个村子三面环山,树木植被繁多,山口似乎就是通往石头森林之路。
走进了宽阔的村坝,我看见阿苗被五花大绑在村坝中央沉重的石碾上,嘴里还被塞了块分不清颜色的破布。阿苗也看见了我,拼命挣扎着“呜呜”乱叫。一个年龄约二十七八相貌酷似小龙的年轻人,上前一脚踹在阿苗脸上,骂道:“让你再叫!”
小龙央求地叫了声:“哥,别打他了。”
小龙的哥哥扭头怒气冲冲说:“这家伙醒了后,见谁眼睛就恨着谁,嘴里还不干净。”我看清楚了小龙哥哥的模样,和小龙十分相像,但气宇轩昂与小龙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我也劝说:“别打了,把他嘴再堵严实些就行了,我把袜子借你?”
阿苗冲着我“呜呜”了两声,不知道是骂我的脏话还是想说其它什么。小龙哥哥准备又要踹,小龙说:“别打了,一会等爷爷发话看怎么处置他。”小龙哥哥一听见这话立刻收住了脚,看来很畏惧爷爷,也看得到爷爷在这村子里地位之高。
小龙带我进了一间门正对村坝的房间,只见一位短发长须老人端坐其中,年约七八十岁,面容和善,身穿粗布古代样式的服装,透着几分威严与庄重。
老人见我进门,起身作了一揖,道:“公子请坐。”
我顿时有些迷惑,听闻过有撞车、电击这类穿越的,但从没听闻过听古琴也能玩上穿越的。我求解地回头看着小龙,小龙低声对我解释他爷爷是家族族长,自古家族被选定的族长都终身不准出村,并接受家族最高的教育,这衣服也是族长的标志。小龙毕竟在城市里呆过小阵子,所以明白我的迷惑。
我大致明白过来,这个村子与外界基本隔绝,除了极少数象小龙这样的村民出村采买换取一些必备生活用品书籍等类,其它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状态,和外界全然没有交流。
我笨手笨脚学着还了一揖,说:“多谢。”
侧首席地坐下后,族长爷爷对我表达了一番对小龙救助之恩的谢辞。我听得头晕脑涨,特别是谢辞中用了不少生僻的典故和成语。我只得客套的点头应答着,悄悄游目于这间房间。
我对面放着两张竹书架,书架上堆着不少线装书,最上一层还有几卷竹简。族长爷爷头顶墙上挂着一副木匾,上刻了四个大字,似乎是大篆,我根据前后字间意揣测为:亩山剑士。
左侧桌上放着一张伏羲制式古琴,我细看之下,大为震惊。该琴形制规整,通体乌黑似如乌木,上等白玉为轸,琴面竟有极其少见的龙鳞断纹,至少为千年以上古琴。
现代古琴收藏中唐代雷氏所制古琴为琴人一生至求,而我眼前这把琴竟似年代更远于唐代。
看来昨晚听到的琴声应为这把古琴所弹。
族长爷爷也注意到了我在偷偷盯着古琴,微微一笑说:“公子昨夜所听之琴声,正是老朽所弹。”
我搜索枯肠想出句文绉些的话夸赞道:“族长爷爷真是神乎其技!”
“班门弄斧而已,让贵客见笑了。”族长爷爷谦逊的笑摆着手说,“公子也懂琴?”
我想起昨夜听曲时的疑问,问道:“族长爷爷昨夜第一首‘鹿鸣’,可是为晚生所弹?”
“哈哈哈”族长爷爷捋须长笑,“公子果真是老朽知音。”
我客气地学着作揖说:“晚生不敢,但昨晚所听之‘鹿鸣’似乎是远古之音,后世从未修改过曲谱。”
族长爷爷讶然:“这曲谱在家族中传了二千多年,确实从未改动。”族长爷爷叫一旁伺立的小龙,“把那本家传的古琴谱请公子过目。”
小龙从竹书架木盒中找出一副竹简小心翼翼双手递给我,我接过竹简翻看刻在上面的古琴谱,一看之下更为震惊。这确实是宋代以前的古琴谱无疑,因为宋代以前古琴谱为文字谱,宋以后将其进行减化为了减字谱,所以后世流传的只有减字谱。
我装作有兴趣的样子,不想暴露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