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知道了此卡功效,心念电转,顿时明白了陈元化的毒计,再看向那行囊之中的旧衣,都是一些看不出明确归属,普通之极的衣物,而且李博夫身形和自己相差无几,只要没人证明,李博夫一口便能咬定这是自己的包裹。而此刻李博夫恐怕不是回去取籍卡,而是去通知陈元化的人来捉拿自己。
方毅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撞见了李博夫的鬼祟行径,想必毫无防备下,必定会被栽赃为盗取源门修炼功法的无耻小贼,加上今日在思齐殿中,上百人都能证明自己对源门心怀不满,两相印证,就算他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依照大周帝国各大宗门的规矩,未经师长允许,擅自修炼本门功法或者盗用者,除去童生身份,废除全部修为,并贬为贱民,不但自己只能操持贱业,子孙三代都要低人一等!
方毅心中泛起阵阵寒意,只为了一点小事,居然用这种毒计谋害自己,这陈元化果然心胸狭窄,手段毒辣!
方毅看着手中源卡,心中电光火石之间便打定主意。他先将这源卡放回原位,出了房间,喊过一名跑腿伙计,给了他一枚银币,认真嘱咐了几句,那伙计不敢怠慢,连忙疾步而去。
方毅不慌不忙返回房内,也不去看那张包含高阶源能修炼功法的源卡,只是重新拿出左手源卡,好整以暇的躺在通铺之上,等待李博夫去而复返。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客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只见李博夫带着陈元化以及源门四名执法弟子鱼贯而入,李博夫瞥了一眼脸色镇定的方毅,没来由的心中一慌,目光闪烁,声音飘忽道:“方毅,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你盗取源门功法,罪不容恕,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陈元化满脸笑容,脸上的肥肉微微颤动,故作可惜的叹道:“方毅啊方毅,在思齐殿中,你口出狂言,我还以为你一身傲骨,自命清高,没想到转眼就成了梁上君子,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无耻勾当!幸好源门将你逐出,否则,如你这般毫无操守,品行不正之徒,早晚会败坏我源门千古清誉!”
方毅莞尔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慵懒的坐起身子:“陈元化,人人都说你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我今日才算见识到你的手段,不过,你单单凭借李博夫一面之词,就急着给我定下罪名,也太心急了些。俗话说的好,捉贼拿赃,你们说我盗取源门功法,不知道这功法在什么地方?”
李博夫看了陈元化一眼,后者目光冰冷,冲他微微眯了眯眼,李博夫一咬牙,径直走到自己的包裹处打开,很快便找出了那张源卡,也不敢去看方毅,拿到陈元化面前,默默递上。
陈元化接过,哈哈一笑,随意的扬了扬手中源卡:“方毅,这可是从你包裹之中搜出的铁证,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但这句话刚刚说完,陈元化却只觉手上一轻,源卡竟然被人从身后夺走,他顿时大怒,口中骂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一时之间源能涌动,气势磅礴,转身一看,只见一名穿着暗金色长袍的威严老者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他的身后,其长袍胸口处绣着硕大的赤金织锦解豸像,头上戴着一方墨玉进贤冠,面无表情,脸上皱纹如沟壑一般深邃,双目冰冷如刀,显然是个性情冷酷的角色,而刚刚和方毅擦肩而过的三名青年獬豸巡察则面无表情的跟在这老者身后,一言不发。
陈元化心中一惊,顿时收敛源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宗判大人!刚刚陈某不知,还望赵大人勿要怪罪!”
那老者不置可否,也不理陈元化,只是对着方毅淡淡道:“你就是方毅?是你让人带话,说有人盗取了源门学宫宗门宝物?”他此言一出,陈元化微微一楞,李博夫目瞪口呆的看向方毅,学宫几名执法弟子也是面面相觑。
方毅原本只想引来那三名獬豸巡察,没想到如今却来了级别更大的临江宗判,当下正色施礼道:“正是在下,方某因为天资愚钝,不得不离开学宫,这李博夫和我同行,但却被我意外发现其伙同杂役盗取学宫源卡。原本想着劝说其迷途知返,但他却借故离开,不知所踪,我担心源门丢失源卡,但身为弃徒,又不好亲自送返,免得惹人误会,因此只能守在此地,看好赃物,也希望在獬豸巡察来之前李博夫能够幡然悔悟,劝其自首。但我万万没有料到,李博夫竟然颠倒黑白,在陈先生面前信口雌黄,诬陷我盗取源卡!这实在是令方毅痛心疾首!”他这番话说的面不改色,只看得陈元化等人目瞪口呆,李博夫更是惊骇莫名,他怪叫一声:“胡说八道!宗判大人,明明是方毅盗取源卡,我是回学宫通知了陈先生,因此离开,大人切勿听他一面之词!”
宗判专门负责各处宗门纠纷,也常常借机插手宗门内部事宜,这是朝廷为抑制宗门势力坐大而设立的重要职务,如今大周虽然日暮西山,但对宗门监控反而更加严厉,因此包括源门在内,都对其忍让俯首,不敢做出头鸟惹来事端。
陈元化在学宫之中作威作福,原本想的就是栽赃方毅,然后以此为借口将其内部处置,没想到竟然被临江宗判撞上,此时见方毅一脸淡定,心知不妙,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先冷眼旁观。
赵宗判冷声道:“如今你们各执一词,我也无从判断,你们可否还有其他证据,能够自证清白?”
陈元化这才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