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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自作多情,孔雀开屏。谁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要不是为了我哥哥的前途,我才懒得在你身上多花一秒钟一分钱”这种话……尤霓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纵观她十年学生生涯,除了迟到,几乎没再做过其他出格的事。即使有几次和坏学生打交道的经历,那也是发生在梦里,真正的实战经验约等于零。
此刻的她,弱小,无助,可怜。
好在李寂终于良心发现。
看她紧张得快哭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个事实,好笑道:“小学妹,你又不是白嫖,怕什么。来,听我的口令,向后——转。”
“……”
对哦,她又不是没给钱,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被这么一提醒,尤霓霓瞬间底气满满。
“咻”的一下,她憋回博取同情的泪水,拿出消费者维权时的态度和气势,挺直腰板,转过身子,打算好好瞧瞧这个陈淮望究竟是何方神圣。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缘分真奇妙。
站在她身后的不正是那晚在修车铺里遇见的人吗?
尤霓霓一抬头,便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眸,像初冬结冰的湖泊反射着阳光,清冽又锋利。
她愣住,还以为自己产幻了,第一反应是看四周,见没别人,这才把他和“陈淮望”划上等号。
不过,明明上次见面,他还是一个看上去脾气很差,差到像是看谁不爽就直接抡扳手砸人的人,怎么套了身校服就摇身一变,变成干净的少年模样呢。
完全没有那晚的影子,害她差点没认出来。
好一会儿,尤霓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仰着头,有惊无喜道:“怎么是你?”
对于这个反应,陈淮望并不意外,和她拉开距离后,随意坐在一旁堆叠的纸箱上,百无聊赖地轻抛着刚拆封的烟盒,反问道:“嫖得开心吗。”
他的语气很淡,没什么起伏,但问题听上去似乎很关心用户体验。
尤霓霓一噎。
好吧,皮变骨不变,嘴巴依然惹人厌。
那晚的心理阴影又飘了回来,重新笼罩着尤霓霓。
这下她彻底接受他就是陈淮望的事实,也不怕他了,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正好路过,进来凑凑热闹而已,绝对不是因为对你有非分之想。”
然而这番话在李寂听来,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被勾起好奇心,申请加入群聊,问道:“什么情况,你俩认识?”
“不认识!”
尤霓霓当即否认,撇清关系的速度赶得上火箭发射,看得出很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
空气瞬间安静。又很快被一声“啪嗒”打破。
烟盒落回主人掌心,没有再被抛起。
陈淮望眉梢极轻地挑了挑,盯着尤霓霓,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说话语气似乎又带了点情绪,低哼道:“怎么,嫖完翻脸不认人?”
“……”
哇哦,看来真的有情况。
李寂的视线在俩人之间来来回回,最后明智地选择闭麦,安静观战。
尤霓霓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不知道陈淮望为什么这么执着“嫖”字,生怕他借题发挥,只好充分展示自己的鬼扯功力,开始给他洗脑。
“你又误会了。刚才那句‘你又不是白嫖’里的‘嫖’,其实是动词活用为名词。为什么呢?来,我们试着把‘嫖’字拆开看,然后你会发现,它就是‘女票’啊。换而言之,那话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你又不是白女票。那么这个白又是谁呢?白敬亭你知道吧,对,就是他……”
冗长的说明一方面是为了解释,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被他嫌弃,以便能顺理成章地离开。
结果事与愿违。
陈淮望不但没打断她,反而任由她往下说。
最后,尤霓霓实在说不动了,瞪着他,生气地埋怨道:“你今天怎么不嫌我废话多了?”
狭小的杂货铺里常年光线不足,却藏不住姑娘的喜怒哀乐。
或许是因为五官生得好,以致她的每个表情都显得鲜活生动,即使只是稍稍一皱眉,也能感受到她的不高兴。
看来兔子急了真会咬人。
被事实再一次证明的常识打碎陈淮望的平静。
他往后一靠,倚着货架,眼底浮出零星情绪,在回答问题之前,平视着她的双眼,很是正经地商量道:“能站起来再说吗。”
站起来?什么意思,她没坐着啊。
尤霓霓一脸茫然,显然没转过来这个弯。
一旁的李寂倒是听懂了,没忍住,笑出声。
这一笑,她立马明白过来,看看站着的自己,又看看坐着的陈淮望,发现二者几乎没有身高差。
……
上次嫌她话多!这次又嘲笑她长得矮!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是可忍,她不可忍!
尤霓霓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收银台上,接着走向货架区,非常大手笔地买下店里所有像糖的零食。末了,通通塞进陈淮望怀里。
而后,她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是劝导叛逆期的少年,语气温和道:“生活很苦吧?来,多吃点甜的,以后说话别再这么酸了啊。”
说完,趁气势还在,头也不回地走掉。
用极其不满的背影,为这段极其不愉快的对话画下极其有力的感叹号。
可谓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李寂脸上写满“瑞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