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福拜见张县尉。”
车福领了车郡守的命令,前来张氏邬堡打探虚实。
张辽客套一二,这才问道:“想必车郡守正忙于扩充郡卒,招募义军之事,车管家来我张氏定然带来了车郡守谕令。”
月余前,车福将张辽阻挡于郡守府坻门前谎称车郡守前往太原郡访友,此刻并没有半点过意不去的情绪,就像是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车福再度行了一礼,客客气气的道:“黄巾叛军势大,朝廷急令各州郡整兵备战,并州境内并无黄巾贼逞凶,朝廷诏令各郡守招募郡中义军,派往洛阳用来充实京中武备。”
“所以?”张辽故作轻松拉长了音调。
“郡守大人有意表奏张县尉为别部司马,不知张县尉可否为国出力乎?”车福将此行的来历宣之于口。
张辽一直在等着张角起事,然后好从中得利,之所以不着急依旧按兵不动,并没有着急慌忙赶往洛阳就是在等这一刻,只要获得郡守或者刺史任意一个人的推荐,他的威望自然不由自主的就会提升。
朝廷在任命他为官职的时候,也会有所考量。
“为国出力,自无不可,我将率领张氏所有的铁甲骑士远赴国难。”张辽信誓旦旦的保证。
车福心底了然,按照车郡守的话来说,张氏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入京,之所以岿然不动那是在等郡守的主动推荐,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好为自己谋一个满意的职位。
他神色淡然,好奇的追问道:“不知张县尉此去要带走多少铁骑?”
张辽言辞凿凿的道:“张氏麾下一千八百铁骑悉数出征,为国出力绝不敢藏私。”
“如此甚好。”车福脸露笑容,尽管张氏还有藏私,但能率领一千八百铁骑去赴国难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车郡守极其担心,唯恐张辽将平城县的八百县兵全部带走,车福明白张辽只带走张氏部曲之后这才彻底安心。
只要张辽不做让车郡守为难之事,在这个紧要关头,车郡守自然不会吝啬推荐张辽为别部司马的机会。
万一张辽以平城县尉之职率领县兵请求出战,即便是车郡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刻车郡守正在加强郡内的武备,就怕黄巾军向雁门郡侵袭,若是雁门郡遭难,车郡守本就不稳的太守大位将会极其的危险,为了避免贬谪或者罢官的可能,想尽一切办法扩充着郡卒以求自保。
派遣郡中义军入京任事的人选,只能落在张辽这样的勇于任事的人身上,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安排。
雁门郡其他地主豪门都在扩充家兵部曲,并没有一人主动请缨为国出力,车郡守了解张辽急于上进并谋求高爵的心思,这才派遣车福前来探听张氏的虚实。
车福的目的实现之后,辞别离开。
这一日,张刺史麾下属官武猛从事张杨来到张氏。
“自从前番一别已经两年多未曾谋面,张县尉越发的英气逼人,让我甚是羡慕啊。”张杨语气真诚。
如果没有发生血衣示警一事,他对张杨自然倍加重视,现在只能虚与委蛇,在心中已经对这个人打上了不可亲近的标签。
“张从事,所为何来?”张辽知道此人奉了张刺史之命而来,尽管心里反感此人,但面子上的功夫还要尽可能的完善。
张杨感慨道:“特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给张县尉送一场大富贵。”
“哦?”已经猜出其来意的张辽不得不露出好奇之色。
张杨笑容满脸的说道:“张刺史有意向朝廷表奏你为别部司马,不知张县尉心动否?”
“车郡守也有此意,难道两人串通一气吗?”张辽狐疑。
“别部司马主掌单独的一营兵马,直接听从主将的命令,张氏部曲要为朝廷出力,别部司马一职正当合适。”
张杨望着眼前的张辽,意味深长的道:“张刺史是否跟车郡守通过气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张刺史为国选拔良才乃是本分工作,要比车郡守尽职尽责。”
张辽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说,张刺史有意征辟我为武职从事,碍于张氏先祖乃商贾的身份这才作罢。”
“呵呵,绝无此事。”张杨讪讪一笑,略微不自在的道:“张刺史乃是名士,绝对不会发出此等言语。”
张辽笑着反驳道:“正因为是名士,才会对门第观念极为看重,难道不是吗?”
“呵呵,张县尉心中有数便可,我不敢当着张县尉的面说上官的不是,还请张县尉谅解。”张杨皮笑脸不笑,一时之间极其尴尬。
张辽轻松一笑,大方的道:“此事不提也罢。”
“正该如此!”张杨相当的赞同。
不等张辽出声,张杨急忙建议道:“正因为别人有看法,我相信张县尉不会舍弃这次的机会吧?只要在剿灭黄巾军的战役中立下功劳,肯定能够加官进爵。”
他心底自然清楚张刺史对张辽的贬低,不止一次发出过感概:只恨张辽不是良家子。
像他这样的良家子身份,凭借武勇就可以被张刺史征辟为武猛从事,张辽碍于先祖是商贾的身份影响了在张刺史心目中的形象。
无论是前汉一朝还是现在,对于商贾的身份极其轻贱,自从战国时出了一个吕不韦之后,以后的天子对商贾大为轻视,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将商贾之家视作贱籍贱民。
即便商贾之户再富有,也比不过整日劳作还吃不饱肚子的民户,更比不过像牲口一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