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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过去,刚入秋分之时,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炎安哀恸一片,也期盼下一个新时期的到来。
皇上在位期间,并不能说将南炎带入了鼎盛时期,相比较先皇和南炎王的时候,他不算是个有功绩的的帝王。
没有得皇上亲笔诏书,但太子却是唯一的储君,理所应当继承天位。
皇上丧仪过后,众大臣们纷纷上书,让太子着礼部准备登基事宜,国不可一日无主。
可太子殿下只是穿着孝服,守了皇上的牌位许久。连朝会也罢休。
大家猜想,兴许是皇上去世,太子忧思过度。
三皇子就好很多,从皇上驾崩之后,礼部的所有事情他都有帮忙操办。
太子和三皇子都有能力承接下一个朝代的开始,这对百姓来说就是最幸运的事情。太子登基后,三皇子也能封亲王。
人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太子容鹤在监国期间斩杀的那些臣子,打压白家的后果。
只记得,现在看上去一片安享和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就够了。
与此同时,南方传来一个惊人的噩耗——不知为何所有城门的守卫军全部被撤走,导致南方的许多城池出现一个大漏洞。
南方是军机要地,历代也是驻兵最多最严的地方。
不出两天,周围的小国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认为南炎朝的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
所以纷纷出兵从南方进攻。
这就像一个捕鱼的网纱,一旦破了洞,那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鱼类涌出,这个网纱的漏洞会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网纱中的鱼儿全部都游走。
已经来不及去调查这背后的原因,郭青将军和多罗将军连夜请求太子赐予兵符,他们需要立刻带兵前往南方。
“那里太危险了,你们是朝廷重臣,还是在家好好呆着吧。”
太子殿下的声音从殿内幽暗的屏风后缓缓传出来。
这样敷衍又冷冰冰的话,让郭青和多罗将军当即就发了怒火,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他们非常愤怒地立下誓言,一定要保卫南炎!
然后怀着满腔热血地出了宫,只带了家中的亲卫兵,一路奔袭南方。
这分明是赴死的举动,郭青将军和多罗将军是朝中的不可或缺的武将,亦是战事中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知道了两位大将军未带上朝廷的一兵一卒就奔去了南方,言官们也坐不住了,一张又一张的走着呈递上去,还有些人上了侯府,想要请已经告病多时的白侯爷出来主持大局。
他们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是哀思过度也应该有个限度。
有人见到了三皇子容晟,急忙问,“太子这是怎么了?”
容晟也回了一个同样的表情,“本宫也不知。”
过了几天,南方那边的战役传来了噩耗。
郭青将军和多罗将军不敌敌军,已经身负重伤。他们指挥剩下来的残兵,仅仅也只能顽抗二三日的时间。
敌军从南方渗入,攻入了许多城池。
这个消息让周边更多的小国知道,断然不会放过在眼前的这块肥肉了。
似是洪水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
太子终于来朝会了。
玄色绣金四爪蟒袍熨烫得平整干净,头上的宝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他出现在金安殿上的时候,看上去并不疲惫,隐隐透着一丝丝莫名的兴奋。
有一些慵懒地走入高位,就站在龙椅的旁边。
一步之遥,他却再没有进一步。
见到了太子,多少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他们也顾不得举着玉圭井然有序地说话了,这可是到了南炎朝的生死存亡之际!
七嘴八舌,乱七八糟,此起彼伏。
如同吵闹的集市上的妇孺,扯开了嗓门,神情夸张惊恐,仿佛下一秒天就会塌下来。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既然已经驾崩离去,殿下作为储君也应该尽快登基。”
“殿下,眼下南方祸患,是南炎的生死存亡之际,殿下如果还不振作清醒一点,恐怕郭青将军和多罗将军就会战死在南方啊!”
“敌军攻入,我方应该尽快出兵抗衡。如今两位大将不在,殿下应该派出善战的绾青将军和白侯爷坐镇指挥,切不能让形势更加严重了啊!”
容鹤用冷漠的视线看着下面这些人丑态百出、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从头到尾面不改色,甚至还渐渐浮起一抹笑意。
时间久了,他累了,就让内侍递上来一杯清茶。
群臣安静下来的时候,刚好能听见容鹤手里夹着的杯盖碰撞的声音。
大家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太子。
容鹤饮下一口茶,看向刚才说话的其中一位言官,冷笑道:“绾青将军?本宫记得,从绾青将军出生之后,当年那些说她是不祥之物,是扫帚星,极力劝皇上不要派她出兵的人,好像也是你们吧?怎么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就想到了一个‘晦星’呢?”
那名言官没想到太子会用这个话堵他,一时间也结巴了。
大理寺陶明睿从这些吵闹的人群中冲出来,高声质问道:“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为何南方的守兵会全部撤出,是殿下的命令吗?”
当时皇上从全部将臣手里回收兵符的时候,现守在炎安城的将臣是没有兵符的。
也就是没有调兵遣将的能力。
在南方的守城兵马一向是皇上亲自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