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语拿起叶子,轻轻放到嘴边,思索着刚刚学到的要领……
一阵悠扬轻快的调子从叶边流过,孟良语觉得自己简直是厉害到极致了。
但灵霄……并没有飞过来。
“这个,什么意思啊,我吹得不对?”
她疑惑的望过去,却见顾妄言正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你吹得倒确实是对的,啊哈哈哈哈——”顾妄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我刚刚,啊哈哈哈哈,把暗号给改了啊……”
说罢又吹出另一段调子,正是放走灵霄的时候吹得那段。
那雪鹰咻的便飞回来了。
孟良语抬眼,温柔的一笑,将手心里的竹叶捏了个粉碎。
“顾!妄!言!”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就是为了耍我对不对?!”
顾妄言也是个实诚的,居然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啊!”
“耍我就那么好玩儿是吗!”
“对啊!”
孟良语最后还是生生的压下了自己洪水般的怒意,闭了眼,深呼吸。
“所以,吹竹叶我学会了,言三公子认为我天资如何,可否成才?”
顾妄言将竹叶叼在嘴里,懒洋洋的道,“你也说了,自己学会的是吹竹叶,那敢问姑娘,吹竹叶和你要学的剑法,可有关系?只要你能说出一点来,我便教你,如何?”
孟良语攥着拳头,瞪着他,又调理了半天呼吸。
这大约就是说,不教她的意思吧。
“你不是说,只要价钱合适便可?”
顾妄言伸手挠了挠耳朵,“我不缺钱。”
孟良语嗤了一声,心道你看着像是抢钱的。
“那言三公子要如何才能教我?”
“说了啊,你说出剑法与那竹叶间可有何关系,我便教你。”
孟良语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道,没关系。
顾妄言挑眉,“哦?没什么关系啊?这便是你想了半天的结果?”
孟良语想了想,又道,“掩月公子这个人,言三公子必定听过吧。”
“呵,孟云韬么。”顾妄言噗的将嘴里叼的竹叶吐了出去,孟良语转睛一看,才发现那竹叶竟生生的插进了泥土里,立的挺直,像把剑一样。
她顿时就两眼放光了。厉害啊,果真是高人。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同时遗世九仙侠,为何言三公子要屈居孟云韬之下?不瞒公子,在下同那孟云韬有些过节,若是日后我学成了替公子打败了他,岂不是——”
“你觉得我为何甘做第二?”顾妄言突然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狭长的凤目透出些危险的意味。
孟良语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莫不是触了人家逆鳞了?
便老老实实的道,“我不知道。”
顾妄言又伸手,摘下一片竹叶叼进嘴里,懒洋洋的道:“我没和他打过架,也并不想同他争什么第一,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有什么的。”
孟良语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可能跟她脑海里那个贪财小人,有些不同了。
顾妄言又转头,问她,“你觉得我在乎名利?”
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扶栏花露深重。
孟良语也笑,笑得僵硬,“不敢,言三公子心性高洁……”
“别再拿那词儿来恶心我了,人果真是至俗之物,但凡是碰着个厉害的人,便要夸赞心性高洁清风明月,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圣贤之人,还搞什么江湖纷争。”
孟良语笑得更僵硬了,这言三公子是个神经病吧,这样说也不对,那样说也不行。
“倒不是我针对你,只是一想到还有个高风亮节的人也担着这名声,我便觉得厌恶。”
孟良语这回笑得不僵硬了,眉宇舒展开来,“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她也觉得那担着高风亮节之名的孟云韬,甚是虚伪。
“我不和那孟云韬打,你道是为何?”
孟良语道,“不知。”
“我不屑与他相斗,索性让之。”
说罢,又将口中的竹叶潇洒一吐。这一回,那竹叶却是直直射进了石头里,像胜者的旌旗,威风凛凛,招摇至极。
顾妄言的嘴角,还扬着似有若无的一丝邪笑。
孟良语顿时就觉得,顾妄言这个人,有趣的很。
他能同任何人做生意,能替任何人跑腿,护卫,甚至是带孩子,他杀过许多无名之辈,也砍过不少负罪恶徒。可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无所不为的贪财之人,却偏偏不屑于同孟云韬相争。
孟良语十分确定,以顾妄言的本事,绝不会败于孟云韬。
但他偏偏,不屑与之相斗,甚至厌恶到愿意将第一之位拱手而让。
顾妄言,我不知道你同孟云韬是结了什么仇怨,也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厌恶他,但从现在开始,我孟良语,便要把你当兄弟了。
“言三公子果然是好眼光。”孟良语笑的那叫一个痛快。
“看来你同孟云韬梁子结的挺深啊,什么仇?”
风动竹林,孟良语扬起决然一笑。
“大约,是杀父之仇。”
“仇挺大啊,你来我这儿学剑法,就是为了回去杀他?”
孟良语摇头道,“不杀,不斗,不见。”
“这是为何?”
“于我有仇,却也有恩,恩仇相抵,两不相欠。”
顾妄言嘴角一挑,“你倒是豁达。”
“不豁达,虽说不杀,却也依然厌恶,走到哪儿,便要诋毁到哪儿。”
“有意思,”顾妄言走到她跟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