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的脸。
狼墨噙着冷意,双眸微闪过利芒。
敛气屏声,倾听着外头的交谈声,不时抬头轻揉额角。
脑海里,记忆纷杂就似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他想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此时,他不是在双子湖躲避血禁时的虚弱吗?
抬手,往头上一捋。
惊诧发现那头披肩长发,竟削短了。
“这?”狼墨迟疑,脑海不时掠过几个片段,像是断层的记忆。情急时,用力回想,霎时间狼墨苍白的脸愈发没了血色,回味屋外两人对话,他很快就发现异样,身上的伤虽痊愈可伤疤却还没来得及脱落。
不待他深思,屋外传开细碎的脚步声。
“吱嘎——”一声。
门被推开,但见信抬脚进屋、
抬眸,忽而对上狼墨那双深邃幽暗的冰眸,当即怔愣了片刻。
少顷后,狂喜上前想抓住狼墨的手。然而迎上狼墨的眼,立即顿住脚步畏怯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子,饶是如此,仍旧未减脸上那抹振奋雀跃之情,柔声道:“墨,你醒了?身体还有哪不舒服?跟我说,我让费雷给你安排医师……”
“你是谁?”狼墨冷声道。
淡漠视线,冰冷掠过信的脸,这张脸他印象不深。还有,他何时允了这人叫他墨,除了……等等,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人能够这样称呼他?思及,一股刺痛从脑海深处传向四肢百骸,蚀骨锥心的痛,饶是狼墨能忍都禁不住从嘴角发出闷哼声。
“我是谁?墨,难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信微愣,失神望着狼墨那张高冷淡漠的脸。忽而,心底飞快掠过一道算计,勾唇,脸上慢慢地漾开动人的笑靥,温柔道:“我是信,你刚结亲的妻子。我们现在在渝北四海商行的一处宅院里,半月前你重伤昏迷,我托哥哥费雷想尽千方百计为你寻得医师……”
说着,信禁不住抬手抹着眼角的泪花。
狼墨虽冷心绝情,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要抓住他的软肋,她就不信不能将人留在身边。信知晓,她这话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可,现今狼墨身中忘情散之毒。
早已忘却江晴的存在,甚至连身边某些都絮乱不清。
这是她绝佳的时机!
费雷倚着门扉,听着信满口胡言并未阻止。面上反而勾起若有似无的讥诮,信这般说,若是狼墨能相信对他也有不少好处,他何乐不为。
“结亲的伴侣?”狼墨冷嘲,微寒的目光略带嘲讽扫过信,不屑道:“就你?我自认眼光还没差到是个女人就结亲的地步,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话落,身影一掠。
站在信身前,单手掐住信的脖子,眼神凌厉掠向倚在门口的费雷。
毫不掩饰自身的煞气,这人很强。
是以,狼墨动作十分谨慎凝重。
“呜呜……”信拍打着狼墨的胳膊,翻着白眼。
未曾想到狼墨这般绝情,翻脸不认人,这才说了两句话就对她动起手来。心碎了一地,她与狼墨同为逐风部落的人,就算她现在用着森的身体,可是狼墨却问她是谁?何等可笑,难道在狼墨眼中,她就这么廉价?
“费雷,救我!”信粗喘呼吸,脸泛着青色。
费雷扬眉,凝视着防备着他的狼墨。
狼墨防备着他,他何尝不是防备着狼墨。
断天涯那一战,说到底他是占了狼墨中毒神志不清的上风。如果再来一次,他不敢保证还能有那般好运,不被狼墨弄死。想着,他就觉得胸腔传来刺痛,肋骨尽断那滋味可不好受。
“你是谁?”狼墨冷酷道。
脑海中快速整理收集到的讯息,渝北,与青南毗邻。
相较青南困乏贫瘠,渝北在鲜于莽治理下十分繁华,虽比不上帝国中心城,却与其他地方相差不大。任谁都无法相信,繁华的渝北与贫瘠落后的青南竟生活在同一大陆。对于渝北的概念,狼墨从传承记忆中获得不少知识,扫过屋子四处,狼墨心不由窜过一抹寒气。
青南,诸多部落茹毛饮血,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还需与猛兽争取食物空间。而渝北,却过着奢华极乐的享受生活,这等差距饶是狼墨心神冷静镇定,都不免出现一刹那间的失神。
不公。
与之相比,青南就像是被兽神遗弃的世界。
“费雷·让,你可以称呼我费雷。”费雷耸耸肩,平静道。
“我为什么会来到渝北?”狼墨开门见山道。
费雷闻言,嘴角微弯勾起得意弧线,为死去的雅点赞。这忘情散果真不错,不仅让人失去挚爱之人的所有记忆,连带那段生活过的记忆尽数抹去。思及,先前信撒下的谎言,一个想法萦绕上心头。
“你忘了?”费雷挑眉,轻浮道:“半月前,你重伤昏迷,被信从外面捡了回来。”话不多,只挑明狼墨受伤之事,别的只字不提。
这般,就算狼墨听着觉得不对劲,也不知该如何分析。
毕竟,这是渝北。
距离青南可不近,狼墨就算想做什么,没有他允许也无法真正离开。
“青南出了何事?”狼墨道。身上有诸多刚愈合的伤疤,对费雷说他重伤的事并未起疑,却好奇他为何会从青南来到渝北,遂问道:“你在哪里遇到了我?”
既问清,狼墨自然就松开了禁锢着信脖颈的手。
“……绵河。”信答道,俯下身不住地咳嗽。在绵河捡到狼墨,并不算是谎言。
狼墨揉着眉间,对于青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