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走出新民军团士兵没有因为小小的遭遇战而停了下来。
如此小规模的战斗,甚至称不上是战争,用司令官威廉的话来说这叫预热。
不久之后,走在队列前面的军官派出了传令兵,来到树林口查看究竟。这批敌人估计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也有可能才在昨天开始埋伏在树林之中,稀疏的树林中到处散落着厄索斯人的小营帐,一些很简陋的窝棚,还有做饭的石锅。
新民军团开路先锋的巨人小队没有让一个敌人逃走。
也许是这些奴隶兵的战力太差,他们几乎没有对巨人小队产生任何影响。但是无论如何,明明听见这些树林中士兵的号角声,对方的主力军团却几乎没有派什么增援过来,还是让军团长官们有些诧异。
不久之后,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军团参军坎特骑马赶了过来。
作为参军,坎特没有穿战场军官的铠甲,他穿着做工精良的亚麻罩衫,背后披着一条皮制披风。在全副武装的新民近卫队的护送下,这个军团长官率先从后面的军团阵列冲了到树林,一进入树林口,他就掏出毛巾擦了擦闪亮的额头,瓮声瓮气的问:“俘虏呢?”
几个与巨人小队配合的哨兵队士兵小心翼翼的把那几个垂头丧气的人带了过来,这些人见到提刀带剑的士兵都没有害怕,但是当他们知道军队长官过来瞧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堆,似乎他们就要遭到什么处罚似的。
“该死”,坎特坐在马上,暗骂一声催促马儿走上前,一边走一边问道,“谁把他们的鼻子给割了,没有鼻子怎么呼吸呢?”
一个巨人踩着树林中的碎树叶走了过来,他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参军阁下,这些人是厄索斯人,众所周知厄索斯人是用嘴巴呼吸的,他的嘴巴足够大,所以没有鼻子也不影响活下去。”
“旺旺队长,话虽如此,但是你为什么要下命割下俘虏的鼻子?”
“是为了悼念在新增地被处死的硬足民。”
“你说什么?”事情的复杂性超出了坎特的预期,本来简单的几句寒暄看起来,比想象中蕴含着更多的危机。
如果脾性相对温和的巨人部落都对于新增地叛军被处死都开始表达不满,那么新民军团中的其他野人部落恐怕已经滋生了不少怨念,这绝对不是一个允许忽视的问题。
这件事必须马上与威廉司令官紧紧商议,坎特这么想,便当机立断的改变了谈话内容:“问出河滩对面的那支厄索斯大军一共有多少人了没?”
“参军,”旺旺用手拨开挤成一团看热闹的士兵,如同拨开挡在面前的芦苇荡,“我还没有审问他们。”
“哦”,坎特朝旺旺点了点头,“那么你们赶紧审问吧,后续的大部队即将抵达,司令官会亲自向你的提问的。”
坎特说完,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对跟随自己的新民亲卫队打了招呼,就呼喝一声,骑马朝后方行军的队伍奔去。
十几个骑兵顺着队伍前进的方向赶去,大部队的士兵们没有因为前面的骚动而有任何的异常,大部队在司令官官的帅旗引领下继续沉默的行进着。
从队伍的后面向前看去,士兵们如同紧密排列的松林,他们丛丛树立的长矛有一种峻拔的美感,加上每隔几十步迎风飘扬着的军旗,整只军队看起来充满了雄浑的力量。
威廉骑在一只宽大的高头大马上缓缓前行,他似乎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睛汇聚成线,眯着眼睛右手做眉檐,怅然远眺,恍然是旅行画家手里绘出的将军眺望原野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浑身自然带着一股领袖的气势,这位原鹰狮独立营营副,显然已经习惯了新民军团司令官的职务,一举一动都带着司令官应有的刚毅与沉着。
尘土飞扬,远处疾行而来的一支小队迎面而来,这支骑兵小队在抵达大部队序列附近之后,纷纷勒动缰绳,极为熟练的将自己并入前行的骑兵队伍当中。
参军坎特来到司令官威廉的身边,伴马而行,“司令官,恐怕咱们有麻烦了,”坎特组织了一下语音,左右看了看,发现托蒙德没有在附近,便压着嗓音道。
“怎么了,我在听。”
坎特在努力的思考怎么汇报自己的判断,巨人小队只是割了敌人的鼻子来悼念那些被处死的叛乱着硬足民,因为巨人部落曾经在塞外与硬足民部族有着良好的部族关系,这似乎构不成祸乱军心之罪。
正当他准备讲述刚才的见闻时,两个北境原住民小队的骑兵策马走了过来,在马上掀开了自己的面罩,他们是当场临冬城招募的新兵,具坎特所知其中一个似乎还是临冬城史塔克家族原来培养的侍从骑士,因为史塔克的陨落而落魄,这才转投报入了新民军团。
骑兵对威廉和坎特行了军礼。
威廉注意到来人,勒住缰绳将马挪到大部队前行的右侧,以不影响后续士兵的通行,“骑兵,擅自脱离队伍可是违反军纪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应该找你们的百夫长或是营长来传达?”
“是的,我知道,司令官。不过我有重要的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威廉看了自己的参加坎特一眼,希望能从自己的副手手里等到一些暗示,然而坎特并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陷入沉思。
耳边的脚步声隆隆,军队从他们身边通过,威廉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道:“士兵,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