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开封府衙,宋仁宗赵祯原本是想要从不远处的右掖门回宫,可是,一想到因此就会让宫中的人得知,尤其是让曹皇后知道了他白天出宫去了,便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先过了内城的梁门,沿着两门大街往西走了没多远,到了瓮瓦子处就上了北拐大街。
行了差不多有三四里地的路程,便经过位于大街右侧的夏竦府邸,这一次,果然看到夏竦府邸前的那两只大石狮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个时候,宋仁宗赵祯才完全想相信包拯此前在开封府衙门所言,那两只大石狮子被街道司的人用一辆马车搬运走了。
再沿着大街往北走,两刻的功夫后就到了白虎桥,就下岸上船,沿着金水河朝着皇宫大内金水门的方向桦行。
上了船后,憋了一路的赵徽若,这才打开了话匣子,用疑惑不解的口吻,向她爹赵祯问询道:“爹爹,你方才在开封府衙内,对包知府说,在夏副宰相府前执行公务的那十几个街道司士兵里面带队的年轻男子,将来会大有用处。女儿不才,为何却看不出来呢?”
听完赵徽若的问询,赵祯先是沉吟了片刻,随即严肃认真地回答道:“若儿,在我看来,此人能够带领街道司的士兵跟夏副宰相府上的执事家丁进行抗衡,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
“就算是朝中的不少大臣,见到了夏竦府上的执事,都还会礼让几分的。不得不说,此人的勇气可嘉,大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
回答完毕,赵祯看到站在身旁的女儿赵徽若,脸颊上依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便用好奇的口吻,问询道:“若儿,你对此人好像有所成见,可否讲来让我听上一听?”
待赵祯问询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找徽若,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截了当地回答道:“爹爹,在若儿看来,此人胆小如鼠,哪里有爹爹方才讲得那么好。
“爹爹可知,当时眼见街道司的十几名士兵就要跟夏副宰相府上的二十几名家丁即将大打出手时,若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便自作主张挺身而出,准备帮助街道司的士兵一起对付夏副宰相府的家丁们。
“可谁知,若儿刚一出手,那人非但没有跟若儿并肩作战,一起对付夏副宰相府上的家丁,竟然还躲藏在了若儿的身后,让若儿来保护他。此前,若儿听闻在街道司当差的人,原来都是隶属开封府的厢军,其战斗力只比爹爹直接统领的禁军弱一点儿而已。
“此人堂堂的一个男子汉,又是厢军出身,竟会在打架斗殴的时候,不敢跟夏副宰相府上的家丁动手,躲藏在了若儿一个弱女子的背后,他分明就是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徒,哪里有爹爹您说的这么好啊?!”
听完找徽若说的话,让赵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白,可是在冥冥之中,他又觉得这个街道司士兵的身上,应该有过人之处。
要说,担任内侍押班副都知的张茂则,正是没有白在皇宫大内混,再加上,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这个时候,他看到赵祯和赵徽若父女二人,对于街道司的一个士兵的看法意见相左,面对赵徽若的反驳,让赵祯无力反驳辩白,陷入到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于是,张茂则就赶紧上前,打起了圆场,笑眯眯地说道:“公主方才所言,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官家实乃九五之尊,识人辨人还未出现过差错。
“像是当朝多位名臣良将,都是由官家发现并拔擢重用的。像是公主平时喜欢诵读文章的那些作者,例如范仲淹、晏殊、欧阳修、司马光和苏轼等等凡者众多。
“官家能够看上的人,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公主,刚年方二八,还不及弱冠之年,识人看物未免有些浅薄,也情有可原。小的以为,此人将来是否会得到朝廷的重用,关键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若是此人在街道司的表现出色,官家定然会不拘一格降人才,对他委以重任。当然了,如若此人表现不佳,那就是他自己个儿不争气。”
见到张茂则在这个时候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从他说的这一番话里面,三分肯定赵徽若,七分赞赏赵祯,自然是在缓解了赵祯尴尬的同时,也让赵祯大为满意。
尽管赵徽若没有再继续驳斥张茂则,可是,她暗自在心里头却反驳道:张副都知就是一个马屁精,爹爹自然是启用拔擢了不少名臣良将,不也出了一个夏竦么?
而且,夏竦还是当朝副枢密使、副宰相,目前,又在西北边境用兵跟西夏打仗,难怪屡战屡败,几十万禁军却打不过几万兵力的西夏军。
更加可恶的是,一旦在对阵西夏军作战时败下阵来,夏竦这个主帅,竟然一点儿事情都没有,遭到朝廷降罪的人,竟然是作为副将的范仲淹,韩琦,夏竦的官职俸禄完全不受影响。
现在,连夏竦府邸上的一个小小执事,都不把作为官家的爹爹放在眼里,这何其猖狂?官家一再拔擢重用夏竦,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么。
只是这些话,赵徽若只敢暗自在心里头控诉,却并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深知作为一个女儿家,不可过多地关心干预朝政,让她恨不得自己成为一个男儿郎,这样就可以为作为官家的爹爹排忧解难。
说话间,宋仁宗赵祯和富康公主赵徽若一行人,乘坐着小船,顺着金水河到了金水门,进入到了皇宫大内之中。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