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来了!”萧哥从外面进来时,眼底隐隐有青色,估计昨晚没有睡好吧。
他从d城追来江城,肯定有许多话要和阿娇倾诉,免不了俩人要温存厮磨一番,再加上今天早上突兀地收到我发的那些该死的信息,我想换做是谁都难以承受吧。他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都是拜我所赐,我还真是一个大煞风景的刽子手。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情也并非我所愿,可怕的病魔就是这么无情,我也根本不希望破坏他们之间难得的和谐气氛,更不愿意萧哥一夜之间憔悴不堪、心神俱疲。
“医生怎么说?”倒是阿娇作为当事人,显得出奇的淡定,转过身子没事人一样地询问萧哥。
“你不用操心这些,有什么事情护士会通知我们的。”萧哥微微朝张清点点头,然后小声地安抚阿娇。
“萧老师,我在这医院里也还认识几个人,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一下有关负责人?”张清看了看萧哥,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敢情好!”萧哥身上那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已经荡然无存,他喜出望外地握住张清的手,情不自禁地说道,“我和阿娇在江城人生地不熟,许多地方还要仰仗你和小枫!”
“萧老师说的什么话,未免太见外了!”张清剑眉一拧,佯作生气,“小枫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尽一点绵薄之力是应该的!”
“那你就陪萧老师快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撇了张清一眼,示意他抓紧速度。
他张清应该感谢萧老师才对,起码他可以找这个借口靠近我们三个人,要不然,他凭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晃来晃去?
“小枫,你先陪阿娇待会儿,我们去去就来!”张清吩咐我一句,就和萧哥一同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小枫,你说我该怎么办?”等萧哥和张清出了病房,阿娇才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将下巴无力地搁置在椅背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眸光茫然。
“什么怎么办?咱病了就治疗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吃了五谷杂粮都会有点小病小灾,你过了这个坎就好了!”我上前一步,将阿娇的头揽在怀里,竭尽所能地抚慰。
我知道自己这些毫无底气的话语,并不能打消她心头的恐惧和不安,但我总要想办法驱除骇人的病痛给她带来的阴霾。以前都是她像一个大姐姐般张开柔弱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以后就换我来陪伴她与病魔战斗吧!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笨嘴笨舌,连一句有效的安慰人的话语都不会说,可此时再华丽的辞藻,再动听的语言,我想都不能减轻阿娇半点痛苦。我唯有抱紧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将我微薄的力量无声地传递给她,她说不定可以汲取一点与病魔做斗争的勇气和信心。
“阿娇,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阿娇将脑袋埋在我的臂弯里,声音低沉哽咽,“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我是无法左右的,我再怎么思量也是徒增烦恼!我只是放心不下萧哥,觉得自己不该拖累他了!你看他妈妈本来就因为孩子的事情对我们的婚姻颇多不满,如今我又得了这样的毛病,恐怕……”
阿娇欲言又止,但她的言下之意我能猜个大概,阿娇的子宫这次有可能被摘除,那今后怀孕生宝宝就成了一种奢望。善良的阿娇如果不想萧哥断子绝孙的话,有可能主动离开萧哥。
“阿娇,我们先不管这些,治病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我的手渐渐攥紧,嗓音像被烧干了的水,干涩得厉害,“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医生并没有给你下什么结论,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糟糕!”
阿娇同病房的病友也在家人的陪伴下进来,狭窄的房间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我下意识地护住阿娇,皱了皱眉。虽然阳阳住院了很长时间,但在张清的运作下,我们一直都是单门独户住得比较宽敞,我陡然见阿娇住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我得找时间和张清絮叨絮叨,让他找找关系给阿娇换个单间,就算他再去找他那个多情多义的女下属我也不介意。反正我和他已经撇清关系,也没有立场对他严防死守了。再说为了阿娇,我适当向他让让步吧,你不给点甜头他尝一尝,他就不会死心塌地替我们跑腿。想想我自己也蛮不地道的,现在用得着张清了,我就算计着怎么才能最大价值地利用他了。
历史上不还有“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说嘛,估计张清还巴不得屁颠屁颠为我们做点事情咧,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与我们攀上交情。哼,我们也不是阿猫阿狗之类的都能随随便便就可以挨拢上来的,他如果想要入伙,总要递个投名状吧!他的见面礼如果不够分量,像他这种有前科的劣迹斑斑的人员,我还要慎重考虑考虑,接不接受他加入我们盟友队伍。
“张哥,大恩不言谢,你的鼎力相助我记在心里了!”萧哥和张清互相谦让着进了病房,萧哥激动的话语听起来似乎有些失态,甚至有和张清称兄道弟的趋势,“阿娇,我们马上换一个病房,单独的,是张哥帮我们搞定的!”
“小枫,谢谢你们!”大约是因为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萧哥此刻的心境也迥然发生了异变,他身上固有的清高的学者气息已然不见,他现在也仅仅不过是一个妻子身患重病的束手无策的丈夫,也需要借助外力才可以勉强支撑着不倒下。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