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那天一通哭后眼睛红鼻子红。
这还是两人勾搭上后沈屹西第一次见她哭,平时就一副平静淡定的小大人模样。
哭起来却跟个小孩子一样。
小时候一定是个爱哭鼻子的。
但也仅仅就这么一次,后来再怎么想奶奶都没见她哭过了。
沈屹西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儿把她弄成这样。
但他也没去问路无坷,至少目前没人比他更了解路无坷这人,问了她肯定不会说。
奶奶去世后那几天路无坷一直在家里住,沈屹西一有空就会过来找她。
澜江这城市湿气很重,一年四季空气基本没有干爽的时候,这春天刚来没多久,回南天后脚也跟着来了,不管是外头的街道还是家里到处都黏糊糊的。
一天下来更是见不着一点儿太阳,整座城市像闷在一个潮湿发霉的罐子里,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这天沈屹西不用去训练,来她家楼下找她。
路无坷当时正好早起洗了个头,趴在阳台那儿晾着湿哒哒的头发。
楼下的小学生已经开学了成群结队地着哥哥姐姐的模样说班里哪个男孩子长得很帅。
不多时沈屹西的车出现在了转角那头,路无坷撑着下巴看他的车停在了楼下。
沈屹西推了车门下车,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走进了楼道里。
路无坷很无聊,在那儿数着秒数,一分钟后,家里的门响了。
路无坷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沈屹西就看到了她家瓷砖上那一长串湿脚印,从阳台进来到这门前。
路无坷脚挺小的,发凉的瓷砖衬得她的脚皮肤苍白又脆弱。
沈屹西说她:“就不能穿个鞋?光着脚就这么好玩?”
路无坷就着他搂她腰的动作顺势环上了他的脖子,被抱起来后双腿圈上了他的腰。
“是啊,凉凉的。”
沈屹西抱着她往屋里走,笑哼了声:“几岁了?”
他没抱她去沙发,直接把她抱到了她房门前,把她放了下来,顺手帮她开了门,自己又不进去。
不是来做她的。
“怎么了?”路无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问他。
沈屹西手还放门把上,眼皮耷着看她,往她房间里头扬了扬下巴:“去拿上几件衣服,带你去个地儿。”
路无坷眨巴着眼睛看他:“去哪儿?”
她这张脸还真的是占尽了长得乖巧的便宜。
沈屹西没忍住笑了:“我是会把你卖了?”
路无坷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可说不定。”
沈屹西啧了声,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不就是把你拐来当媳妇儿的。”
路无坷看了他一眼。
沈屹西逗她:“小媳妇儿还不进去?”
路无坷门嘭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沈屹西看着在面前甩上的门,摸着鼻子闷闷笑了声。
路无坷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沈屹西走了,也没再问她是要带她去哪儿。
上车的时候沈屹西问她真不怕他给她卖了,她反过来问他她值多少钱。
沈屹西简直给她气得没脾气。
一路把澜江的山水甩在了身后,上高速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春天的雨都是绵绵的细丝,伴随几声闷雷响。
路无坷那气色一瞧就是最近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眼下那一小块儿白嫩的肌肤上带了点淡淡的青灰,那张小脸本来就生得白,气色一差就显得病态。
这种时候本来就应该闭上眼睛睡觉,但她却跟一点儿也不困不累似的,在那儿玩车载音响。
沈屹西这人听的都一些摇滚和hiphop,歌单里一水的英文歌。
女生里也不是没有喜欢听摇滚的,喜欢这方面文化的一大堆,但路无坷看着不太像这种。
沈屹西跟她说可以自己搜喜欢的放。
路无坷没搜,在他的歌单里挑了一首放了。
沈屹西抬眼看她:“听过?”
路无坷靠回座椅里,说:“听过几次。”
沈屹西倒也没有很意外,回过头,换了条高速车道。
灰白苍穹下,蒙了层雾气的山不断往后倒退,车轮碾过溅起柏油路上的水。
车里放着和这个阴雨天格格不入的大胆又激情的音乐。
路无坷问沈屹西:“你过几天不是有个比赛吗,不用去?”
沈屹西胳膊搭在方向盘上,闻言笑了声:“这不就在去的路上?”
窗外的树和车快速从路无坷黑色的眼睛里快速滑过。
她没想到沈屹西原来是带上她去比赛,眨巴了下眼睛后转头看他:“你要带我过去?”
沈屹西闲闲打了下方向盘,语调玩味又懒散:“不带过去怎么行,十几天见不着人,疯了?”
十几天换以前这人身边能换个新人了。
路无坷轻咬了下唇,故意说:“就半个月,有什么忍不了的。”
沈屹西打方向盘下高速,嘶了声:“路无坷,我现在就忍不了了,更别说半个月。”
一山更比一山高。
路无坷闭嘴装死了,落下车窗去看窗外,音乐卷进风里。
沈屹西说:“这次比赛首发站在首都,正好带你过去散散心。”
路无坷愣了一下。
沈屹西没听见她出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过会儿路无坷却突然问:“去首都?”
沈屹西扫了眼后视镜看后头有没有车:“这国内还有第二个叫首都的?”
路无坷没说话了。
沈屹西车汇入车流,问她:“去过了?”
路无坷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