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儿别喝!”
一手打翻家中老奴手中捧着的药碗。
秦瑶救弟心切,现在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哪怕是仅凭自己十二岁的小小年纪便敢公然对抗在家族中服侍了五十年的老奴,崔叔。
白釉底彩绘面的瓷碗如同骤然坠地的花朵,触地一刻便碎得四分五裂,黄橙橙的药水泼墨山水一般的洒了一地。
“大小姐。”崔叔一脸惊愕的望着秦瑶,身子颤抖了一下。竟然有些害怕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娃来。
她才年仅十二岁呐,为何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咄咄逼人之气?
况且,刚刚她居然敢打翻为秦氏一族服务了三代人的老奴崔叔手中的药碗。她,她难道不知道崔叔当年是在死人堆中救出了秦氏一族的老爷子,她秦瑶的亲爷爷吗?
“我······”沈知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到全身上下异常疼痛,似乎像哪吒那样被人大卸八块后又重组起来一般。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瞥眼一见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说,这tm是谁给我配的零件,完全配错型号了好吗!
手往胯下一掏,简直惨绝人寰,无法描述。
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退化到一个奶声奶气的男童,这当中的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吧。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他只知道幸好自己还能讲话。可是还没等“我想喝水。”这一句话说出口,那个的俊俏又火爆的小姐姐就一把打碎掉奴才手中的药碗。
药水好歹也是水啊,你让我先喝一口你会死吗?
看着沈知春饱含泪水的双眼,秦瑶心里一阵酸楚,真是可怜了我才四岁的弟弟啊。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光儿,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秦瑶刚刚发育,芳香微胀的胸脯贴在沈知春的脸上。这家伙实在不老实,无耻的深吸了几口香气。哇,简直爽翻了。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秦瑶的五官,端正俏丽,那绝对是美人胚子一枚。再加上眉眼之处那稍稍显露的刚烈火辣,正如锦上添花,男人征服欲爆棚啊。
好吧,我原谅你刚才的暴脾气和小野蛮了。
说实话有这样一个姐姐,让她再摔十次碗,我都愿意。等等,既然她说她是我姐姐,而我现在又是个孩童身体,如此说来,我这是重新投胎转世了?
在那个年代,沈知春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穿越,于是他给自己下的结论就是:投胎转世。
我沈知春痞子一个,管他呢,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况且这里似乎比芳菲楼要高级许多,如果我是这家小少爷的话,那这一屋子的丫鬟都是我的了,当然还包括我才十二岁的小姐姐,哈哈哈。
虽然他顶着个四岁孩童的身体,是什么也干不了。但心思却早已无限邪恶了。
嘿嘿嘿,小姐姐,其实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哦。
咽了一大口口水,对于色心不灭的沈知春来说,活着就是最大意义。所以这次投胎转世,满分十分的话,他给打十二分。
“阿姐。”半坐在床上的男童(也就是沈知春)开心的展开双臂,还贪痴的想要再获得秦瑶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微微胀红的脸蛋,有些疲倦的眼神。看得出来男童身体抱恙,似乎不久前才大病了一场。
“幸好我的光儿没事。”秦瑶摸了摸仍旧微微滚烫的小额头,又把他身边的棉被往里面裹了一圈,扎得更加密不透风。
男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玲珑大眼望了望坐在身边的秦瑶,又望了望躬身立在床前的崔叔。
小脑袋一歪,显然还有几分稀里糊涂。
“大小姐,老奴刚才正准备给小少爷喂药呢。”与无知孩童不同,崔叔城府极深,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立马恢复了平静。他仍旧装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企图把自己的阴谋掩盖过去。
“哼,喂药?”秦瑶目光凌厉的看了崔叔一眼,又迅速的朝地上看了一眼。
“来人,拿馒头!”一声稚气未脱的童音如同晴空劈出的闪电一般,豁啦一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包括沈知春,也触电般的一颤,什么,又是馒头?这该死的馒头是要纠缠我几生几世?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难怪我一看到又圆又白的物体就控制不住······
崔叔躬成90度的身子缓缓上升,目光迎上秦瑶的双眼,竟然心里哎呀一声:不妙!
便如丧家之犬不敢再抬眼看她姐弟俩。
“这小妮子今天是非要除了我不可啊!”
可是她是如何识破我的诡计?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娃啊?而她那亲生弟弟秦光也不过只是四岁的孩童而已。难道说,是秦釜那老头子附身显灵了?还是托梦了?
崔叔心头有鬼,他那一双狭长的狐狸老眼急速的转动着,脑子却在一刻不停的思考这中间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如同放映机一般,他脑子转得飞快,那些过往的片段一帧一帧的在脑海中快进着。
但,却是越想越寒。
没错,从死人堆里救出如今长安城鼎鼎有名的秦氏一族的老爷子秦釜的人正是他——崔三百。但最后为偷开山神斧不成反将秦釜杀死的人也是他。究竟为奴为友,是忠是奸,他已经无法判断了。
他清楚的知道,天道循环,善恶终报。
一方面他心悸于自己最终还是落不到一个好下场,另一方面他也并不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多年之前已做了恶人,他也不介意必要的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