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宁有些头疼,他是偷渡,甚至于就算在华夏,他现在也是黑户。
他没有身份,周攸宁这个身份已经被人顶替,别说在泰国,就算在华夏,他也休想住进宾馆。
所以,当需要出示证件时,周攸宁只能退出去。
这还不算,因为行踪多疑,在他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就被报了警。一群没有战斗力的便衣虽然没什么威胁,但挥之不去就像围着你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
周攸宁皱眉,最让他烦躁的是,他一切都行动好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他刚刚出手,警察就恰到好处的到场。之前忙着离开自然没时间细想,现在一回想起,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做出这么快的反应,要么幕后之人城府手段皆是人上之人,要么便是相当熟悉自己性子之人,故意所设的圈套。
而不论是哪一个都几乎是九死一生!
若是第一个,幕后之人依然无法确定,但此人行事雷厉风行,更兼手段狠辣,将是非常可怕的敌人。
若是熟悉自己之人,那么便只有那一个人。
教官!
若真的是他,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自己又将陷入无止尽的逃亡之中。
可若不是他,恐怕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教官再狠毒,他终究还有一丝丝了解。而且以他的骄傲是不屑对自己出手的。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躲过了他安排的一切陷阱就通过了测试。
可如果不是教官呢?
一个不熟悉的可怕敌人,甚至于还隐隐透露出一丝疯狂,像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碎尸万段的家伙,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根本无法预料!
周攸宁如今无处可去,只能躲在黑暗的桥洞下,想着白天的一切,他在计算着时间。这次的行动虽然没有给出规定的时间,但如果他拖得太久的话,恐怕就被放弃。
这种时时刻刻被人当作弃子的滋味虽然难受,但自己终究不是自己的弃子,无论别人如何不屑、放弃,自己都应始终坚信自己的价值。
越是逆境,越要自强不息!
周攸宁闭上眼,他需要休息,明天他要去确认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毒蝎跪在地上,能让他满心恐惧毫不犹豫跪下的也只有教官了。
“一切安排好了么?”
毒蝎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安排……安排好了。”
教官转过身,笑了,“那你是要去看看还是在这里陪我看?”
毒蝎趴在地上,“属下必定不负教官的期望,把事情办好。”
教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么,下去吧。”
看着那卑贱得近乎丧失尊严的毒蝎,教官摇头,他如何不知道那家伙心中所想。然而就算搞再多的花样,都终究登不了大雅之堂。
当初放弃了那么多才勉强换来的苟活,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打破那可怜的枷锁,活得这么卑微呢?
在毒蝎看来,他的确是个疯子。可换个角度看,若不是他,哪里有现在的毒蝎?
无论如何,教官终究给了毒蝎生存下去的权利。
即便这个权利是用来相当大的代价换来的。可一个人若死了,便是真真正正的结束了。
至于为何一直将毒蝎带在身边,其实,其实,他是想看看这个当初毫不起眼的角色到底能不能破除当初的枷锁。
教官就像一个局外人。
对于每个能活下来的人,他都施以仁慈,给了他们力量,也给了他们魔障。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堕落或者一步一步成长。
周攸宁现在也是。
不过,和毒蝎相反的是。周攸宁并不是毫不起眼。
太过出色,在许许多多的方面就算是现在的毒蝎都无法相比。
毒蝎的毒,是扭曲人性下的残忍,对于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而言的确恐怖。
可教官忌惮的是周攸宁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心计!
为了摆脱控制,即便九死一生,他都愿意去赌!
在荒岛的局对周攸宁而言只是危险而已,那个荒岛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能生存下去。那里,只存在自然法则!
可眼下的泰国不一样!
身处异地,周攸宁不通泰语,找寻线索的难度就大了几分。再加上,今日被算计的那一步,他眼下举步维艰!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周攸宁依然没有拿到任务。
那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其实,他已经发出去了。只是,在中途出了一点他乐于见到的差错。
任务,被截了!
叛徒?
这如何算得上。
越是高大的树木,蜿蜒在地底的根茎便越是恐怖。
将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报交给别人换取巨大的利益,也许是人性贪婪使然。不过,这种情报对独孤一家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他不可能会追究这种事。水至清则无鱼。这里面的盘根错节并不复杂,更何况,这样的游戏才真正好玩。
上位者,考虑的是大局。偶尔给下属一些甜头,对他们的小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给了好处,又抓着把柄,这就是御下之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教官感兴趣的。
在毫无线索,孤立无援的境地,周攸宁到底怎样才能完成这已经“不存在”的任务?
桥洞,是社会最底层之人仅剩的几个栖息之地。而且,相对于其他几个,这个地方简直不能再好了。
垃圾场,不仅恶臭,还有各种隐藏的病毒寄生虫,有时候还会被人像撵一只畜生一样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