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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地洗完澡出来,高烈见到副队长杜若,才了解到媛媛的情况。。
原来,冯媛媛是昨下午坐着省军区的专车到的驻地。身体虚弱的她是被战士们用担架抬进来的,因为剧烈的高原反应,她在卫生室输了一夜的氧又吊了几瓶营养液之后症状才稍稍缓解,醒来后,她执意要去宿舍等高烈,而且还不让人陪,没办法,杜若才把宿舍门大开着,并安排了人员值班,24小时监护她的情况。
杜若拍着高烈的肩膀说:“我算是佩服你了,家里放着这么漂亮的娇妻不管,自己却跑到无人区来受罪,你可真行!!”
高烈笑笑,没说话。
婚姻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饮食男女的婚姻就是给自己的脚寻找一双合适的鞋,鞋穿着舒不舒服,只有脚最清楚。旁人看到的仅仅是鞋子华美高贵的外表,其实里面的脚,说不定早已被不合适的部分磨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杜若说,炊事班特意为北京来的漂亮嫂子包了新鲜的饺子,估摸着这会儿也差不多了,他问高烈是自己去取,还是让通讯员送过去。
高烈说他自己去取,杜若看他兴致不高,不禁提醒似的给了高烈一拳,“别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好不好!我老婆要是能来川西看我一次,这辈子,我都对她俯首称臣!”
高烈咧唇笑了笑,然后拉住想走的杜若:“还得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说吧,咱俩这关系。”
高烈低头想了想,正式严肃地说:“明早我要去参加全团军事比武,你找辆车,送我妻子回成都。”
杜若明显接受不了,他瞪着眼睛,盯着高烈问:“弟妹才来,刚见你。。。你就。。。。”
高烈摇摇头,坚决地:“这里不适合她,而且我一走就没个点,她的身体受不了。”
理由很堂皇,也很令人无法辩驳。
杜若叹口气,没再问什么便应承下来。看着高烈渐渐远去的背影,杜若无奈地摇摇头,感慨了一句高原兵啊。。
高烈带了一饭盒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一盒饺子汤。
来自河北的炊事兵,告诉他说,原汤化原食。
冯媛媛打了盆水,洗了脸,梳了头,然后把堆在门口散发着刺鼻汗味的作训服泡进水盆,倒上洗衣粉,揉搓起来。
她平常极少做家务,北京的家请的有钟点工,回父母家有保姆,回公婆家有林姨,所以,虚长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可她却还是一个不闻窗外事,不懂自立的女孩。。
玉洁说她是公主,罩在水晶罩子里的公主,外界的风吹雨打,雨雪冰霜和她统统没有关系。
小曦说她是最像女人,却也最不像女人的女人。这话听起来很拗口,小曦解释起来却很有道理。她说媛媛你什么都好,长得漂亮,身材窈窕,气质出众,事业有成,可就是活得很小。小,指的是她的心智永远停留在青春洋溢的年纪,少年不知愁滋味,最大的打击无非是她不能再站上舞台。她的心理年龄似乎就停留在那个阶段,这些年的婚姻生活不但没有改变她多少,反而让她变得愈发幼稚冲动了。。
这次来川西高原,是她痛定思痛以后做出的决定。
冯媛媛觉得自己不能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玉洁和小曦的话点醒了她,她已经不是公主和女孩了,她是女人,一个有事业有家庭有丈夫的女人。再过两年,她就满三十岁了,三十岁的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讲,生命中最好的时光也仅仅剩下十年,十年中,她是主动向婚姻的另一个半圆靠近,还是。。。还是继续滑向出轨的深渊,而后在悔恨之中苦苦的挣扎。。。
答案就在这次的川西之行。。
拔掉氧气,头又隐隐作痛起来,不过比昨天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她一边搓揉着硬邦邦的军服,一边细细地打量着高烈生活的地方。
高烈的宿舍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不过,原本整洁有序的房间被她的物品东一件西一件的丢着,显得和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洗了两遍,发现水漆黑如墨,衣服仍旧很脏的样子,她便放弃了。。
来日方长,她是这么想的。。
甩甩手,起身打算去床上休息时,头却猛地一晕,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晃晃悠悠的身子揽在怀里。。
“媛媛-------”
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不知怎么了,曾经毫不在乎的亲密碰触,却将她压抑许久的委屈都带了出来。。
除了委屈,还有深深的悔恨和愧疚。。。。
她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抱着他,静静地流泪。。
视线里是布满青茬的下颌,手底是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心口猛地一疼。。。
烈哥哥。。
这是她的烈哥哥啊。。。
她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泪水透过军装烫在那片毫无起伏的胸膛上,“阿烈。。。。我错了。。。。阿烈。。。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此刻的冯媛媛是真心忏悔,真心想要挽回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可是爱一旦失去,一旦出现无法逾越的鸿沟时,却是怎么找寻怎么填补都无济于事的。。
如果之前高烈还对自己的感情不能确定的话,现在,当他面对着痛悔哭泣的妻子冯媛媛,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属于他和媛媛的爱情,早已经钻出时光的缝隙,溜走了。。
是他爱的太浅,还是媛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