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下雨!”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为什么每一次她孤伶伶地在野外,没有片瓦遮头时,天上就会下雨?这老天爷是不是跟她有仇啊?沐月夕悲愤莫名地冲着老天挥拳头,“有本事,你再下大点。”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撕裂长空,震耳欲聋的春雷沉闷响起,瓢泼大雨倾注而下,铺地盖地,天地之间形成了一片片蒙蒙的雨雾,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沐月夕哭笑不得,“你要不要这么听话啊?”
“轰”雷声阵阵。
春寒料峭,细雨连绵,寒风刺骨。沐月夕全身被雨淋透,寒风吹过,冷得她瑟瑟发抖,喷嚏打过不停,不住地来回看,希望能遇上路过的马车,可是,路上别说马车了,就是只蚂蚁都没看到。
沐月夕叹了口气,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雨越下越大,就好象要将这一季的雨,要在今天这一天全落下来一般,雨势大得让人寸步难行。
一阵马蹄声近,沐月夕抬起头,隔着雨幕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喜极而泣,他终于找到她了。
“三郎……”沐月夕向前跑去。
淳于容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喊声,翻身下马,飞奔而去,一把抱住脸色发青的沐月夕,心痛不已,“夕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很冷。”沐月夕的声音都在打颤。
淳于容抱起沐月夕,翻身上马。被淳于容抱上马,沐月夕立刻缩进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她快冷死了。
“姐姐,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沐毓正和沐毓齐异口同声地问道。
“正儿,你叫我姐姐了。”沐月夕欣喜地道。
沐月夕在这个时候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让沐毓正极度郁闷,偏过头不理她。沐毓齐哈哈大笑,雨水呛进咽喉,害他猛咳了几声。
“正儿,再叫……哈啾。”沐月夕揉了揉早已经被她揉红的鼻子,“正儿,再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沐毓正理都不理她,拍马冲了出去,为刚才的失口懊恼不已。因为事情还没得到最终的解决,他们暂时不能送沐月夕回城,一行人去了沐家在荥扬城郊的农庄。
一进农庄,沐毓正就喝令农庄的婢女去备热水和烧暖炉。淳于容刚把沐月夕抱进了房,一进房间,就她抱到床上,解开她的湿衣服,用棉被把她紧紧地包住,试图温暖她冷冰的身体。
包着厚厚的棉被,坐在床上的沐月夕依然冷得打颤。
“姐夫,热水备好了。”沐毓正隔着屏风,轻声道。
“正儿,你姐姐还是很冷,让人熬碗姜汤来。”淳于容看沐月夕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眸底涌现深深地担忧和心疼。
“我马上去。”沐毓正从那边的门退了出来。
淳于容抱起沐月夕,向屏风后走去。因为热水的浸泡,沐月夕不再象刚才那般觉得寒冷,没有遮掩的娇躯光滑如玉,在热水的浸泡下泛着粉色的光泽,诱人之极,看得几天没碰她的淳于容心痒难耐,竭力地稳住急促的呼吸,强压住如火般的情欲。
沐月夕洗暖了身体,起来换上中衣,回到床上时,淳于容也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淳于容喂她喝完姜汤,在床边坐下,低声问道:“还冷不冷?”
“有点……”沐月夕向他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身。
“娘子,你是在考验为夫的自制力吗?”淳于容叹气道。
沐月夕偷偷一笑,缓缓松开手,道:“去忙吧,忙完了来接我回府。”
淳于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等我回来。”
“嗯。”沐月夕乖巧地应道。淳于容和沐繁正兄弟带走了三十名铁骑,留下二十名铁骑在庄里保护沐月夕。
这一夜,沐月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合眼睡去,睡得晚,醒得也迟。起来听到窗外淅沥沥的轻响,知道又下雨了。披衣起床,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净的葱翠,这庄子四周都种着竹子,沐家春冬两季所吃的竹笋都是这个庄子送进去的。
一股带着寒意的凉风扑面而来,沐月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在廊下伺候的两个婢女看她起来,行礼问了声好,打来洗脸水,伺候她净脸更衣。
梳洗完其中一个婢女捧了水出去,又拿抹布进来打扫屋子,另一个婢女则去厨房里取早膳。沐月夕走出房门,拿起放在廊下的油纸伞,沿着小径缓步而行。
朦胧的细雨、青翠的竹林,一袭素衣的女子,构成了一幅精致的水墨画,淡雅清丽,飘逸出尘。淳于容恰好从庄外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停下了脚步,站在廊下,唇角微微扬起。
沐月夕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侧身望去,见是淳于容,忙走过去,抬眸看着一脸倦色的男子,轻声问道:“事情怎么样?我家里人他们都没事吧?”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人受伤。”淳于容笑得云淡风清。
可沐月夕看他一身的血迹,就知道事情一点都不顺利,只是她没有拆穿他,唇角微扬,柔声问道:“吃过早膳了吗?”
“没有。”淳于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来陪你一起吃。”
沐月夕笑,“那以后每餐你都要陪我吃。”
“好。”淳于容用力地握着她的手。
用过早膳,沐月夕随淳于容返回荥扬城,城中平静如昔。百姓只在乎也只要能给予自己安居乐业之圣主明君。只要能有盛世繁华,人人安居乐业,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