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孤鸳城衙门口左右站着数个衙役捕快,不戴差帽的中年捕头则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时的望一望街口,面露复杂神色唉声叹气。
“头儿!头儿!”
片刻之后,他耳听得呼唤声,随后看见一人从远处跑来,他面色一紧,迎了上去。
“如何?”
“呼,咳咳,进……进进,进城了!”
小捕快哈着腰扶着膝,满脸涨红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好!”
捕头此时脸上才终于露出了几分喜色,轻喝一声正打算抬步往外走,一抬眼,一抹身着绛紫色官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街口。
来人下盘稳健,内息均匀,气势之强盛仿若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大山一般。
“几年不见,廖大哥怎变的如此浮躁。”
声如洪钟,不外如是。
捕头心头一阵激动好半天才稳下心情,再抬头,眼前已经多了一个大汉,他想起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左右的小捕快,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朱琥大人说笑了,而今四大巡捕之名如日中天,小人怕是已当不得这大哥之称了。”
朱琥闻言哈哈一笑,上前拉住廖捕头的手臂大声道,“廖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年朱某不过是个贫民窟出来的小捕快,郁郁不得志,若非你带我去参与选拔,千城大人又怎会重用于我?说来朱某能有今日成就,还全要仰仗大哥提拔!”
毫不介意的当众说出低微的出身,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激之情,没有歧视没有架子,如此落落大方光明磊落,能做到林千城手下二把手端的是当之无愧。
两人身后的几个捕快尽皆露出了敬仰的神情,连带着看廖捕头也更尊敬了几分。
“朱琥……”廖捕头一时间有些哽咽,顿了顿方才抿起嘴唇接着道,“大人情谊属下铭记在心,此次传书大人前来,一是有疑案不解,二是……下官确想再见大人一面。”
朱琥含笑点头,“我们的目的地本就是去花城与月总捕头汇合,从此处走不过是换条路罢了,廖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我已令兄弟们四散在城中各处,军队则驻扎城外与守城军汇合,若凶徒现身保管叫他插翅难飞!”
廖捕头是个认真的人,谈起公事旁的都放到了一边。
“如此,事不宜迟,还请大人移步停尸房。”他正经神色,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城主那边稍后由我去解释。”
城外驻军,城内布防,这要放在别的地方可是重罪,当然以朱琥的身份来说城主怕是巴结都来不及。
朱琥闻言拱了拱手,“劳烦廖大哥带路。”
……
一行人鱼贯而入,穿堂而过,一路上廖捕头便将事件的经过与发现的线索都全部告知了朱琥。
“……那日夜里好似是有什么响动,可我们搜查了整个衙门内外也没任何发现,没过两天便发现了另外六具尸体。”
原本在烟州这种地方,一句话没说好交恶出手死上几个武林人士也是常有的,可整件事从头到尾廖捕头都觉得太过蹊跷,不像是一般的矛盾相争或是江湖仇杀,故而知道朱琥路过附近,特意差人去将他请了过来。
“尸体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朱琥冷静的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虎口指尖皆有老茧,看着都是有些实力的武林人士,其余的除了都不是本地人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第一批人身着常服,第二批则都是清一水的夜行服,尽管属下也怀疑过,但确实没有证据证实两批人是同一伙的。”
到了地方,廖捕头一摆手,身边几个捕快便留在了院外候命,随后他便将朱琥请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朱琥站定,扭头看看地面再一扫四周的陈设,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旋即开口问道:“此处院落近日是否打扫过?”
“咳。”身旁的廖捕头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您也知道停尸房这种地方不招人待见,平日里不积些土也没人愿意清扫,确实脏乱了些还请大人担待。”
“嗯,这倒是不妨事。”朱琥浓眉微皱轻声念叨,“可既然如此,何以窗沿水缸满是尘土,四周的地面确是干净的印不下一个脚印?”
“大人您说什么?”
“没什么,且带我去查验尸身。”
“好。”
两人几步便走到了正中央的屋舍前。
“左侧六具是前日发现的,右侧四具则是七天前的,哦,其中两具是在炸毁的破庙前发现的,附近还有些破碎的衣物与血肉,想必现场还有另一个死者,大人……”廖捕头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两块厚实的布块,一块缠住口鼻,一块递给了朱琥。
朱琥摆摆手,推开了房门。
……
少顷,朱琥放下了手中掀起的衣物。
“这四人分别为两人所杀,另外六个则死于同一人之手。”
“大人何以见得?”
“前日发现这六人,伤口宽而不整,皮肉外卷,杀人者的内劲与武功定是狂放刚强,一旦伤了人,便会迅速的破坏皮肉扩散伤势,可惜我辗转各地多年,见过相近的,却与面前这伤口有些细微差别。”
“嗯,属下也找了些江湖上的朋友仔细辨认过,却一无所获,没人能看出这是何种武功所伤。”
“江湖之大,能人隐士何止千万,倒是不奇怪。”
朱琥点点头右看向另一边。
“最右侧两人伤口细而长,想必是死于一种极快极利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