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捂着额头从床上起来,睁开眼睛便看见蜜合色的帐幔垂下来,身上盖着花好月圆、子孙满堂的喜庆被子,床头上挂着两个精致的龙凤帐钩,一看这些东西她便知道这回是到了古代。
趁着还没有下人发现她醒了,时初便又重新躺了回去,开始整合起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
原身叫许时初,才二十岁,刚嫁给当朝大权在握的洛长青洛丞相三个月,夫君出身高贵又位高权重,按理说原主该过得很不错才是,可惜,她只是个被娶回来当工具人的继妻。
洛长青与原配柳淮倾青梅竹马长大,又自小定亲,成亲之后自然恩爱甚笃,你侬我侬,很快就生下一对龙凤胎,日子过得令人艳羡不已。
彼时洛长青娇妻柔顺、幼子可爱,仕途也畅通无阻,生活美满,意气风发。
只可惜大概过满则溢,这样令老天都妒忌的生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柳淮倾在龙凤胎八岁的时候就因病撒手人寰了,洛长青因此一度一蹶不振,最后还是为了龙凤胎才振奋起来。
大概是与发妻的感情太好,此后好几年不管亲朋好友怎么劝说,洛长青都不肯续娶。
那原主又是怎么幸运地成为他的继妻呢?
这是因为这几年几个皇子相继长大,皇位之争越发激烈起来,而洛长青这个位高权重又没有妻子的丞相就被盯上了,哪个皇子都想把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来,于是便打上了他妻子的主意,整天算计着让洛长青娶他们势力中的某个女子为妻。
洛长青一是为了躲开这个算计,二是为了女儿的婚事着想,毕竟这时代有丧母长女不可娶的说法,因此特意挑选出了原主这个出身没落伯府,又因为长辈丧事而蹉跎到二十岁都没嫁出去的“大龄剩女”。
原主只是宁远伯府许文博的侄女,早早没了亲生母亲,自小便在后娘的磋磨下长大,养成了怯懦温顺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样的性格即使嫁入相府也不会仗势欺人,摆后母的架子来磋磨继子女。
洛长青便是看上了她这点才把人娶回来当个挡箭牌用的,对她自然一点感情都没有,成亲当晚便与原主直接说了,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管府中少爷小姐的事,也不要指望能与他成为恩爱夫妻,但只要她本分老实,那丞相夫人的荣耀他自然会给足她的。
原主本来满心欢喜以为幸福就在眼前,谁知道洛长青无情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立刻就泼醒了她的美梦,令她茫然错愕、痛苦又难堪。
但她不敢也没有底气反抗,只能咽下满心委屈默默在相府当个隐形人。
如果一直这样,即使与丈夫继子女都没有感情也不妨碍她自在生活,只是她的娘家却不可能放过这样显赫的亲家不去利用。
于是她的大伯母要求她把堂侄女说给洛长青的长子洛睿为妻,说是亲上加亲,堂侄女成了儿媳,她也能在相府站稳脚跟,理直气壮当相府主母。
原主本来就因洛长青的一番话没有安全感,便轻易被大伯母蛊惑,在大伯母的教唆下做了不少错事,居然给洛睿下药,把堂侄女弄到了继子床上,成功地“亲上加亲”了。
这样的过分行为彻底惹恼了洛长青和洛睿,不听话的工具人自然会被处理掉,原主很快“体弱多病”起来,没两年便悄无声息死了。
时初了解了原主上一世的情况,很快便知道现在处于什么时间段了,她如今嫁给洛长青三个月,住在这个院落里默默无闻,洛长青上一次来看她还是新婚夜那晚,自此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而龙凤胎洛睿和洛雅清当然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早晚请安自是不可能的,只把她当个隐形人。
她这个院里除了相府派来的几个下人嬷嬷,便是从宁远伯府带过来的丫鬟陪嫁,时初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些随她陪嫁过来的下人的卖身契并不是在她手里,居然还在伯府她大伯母那里!
这可就有些离谱了,也就是原主这个不谙世事又被养得懦弱的才不知道卖身契的重要性,手上没有下人的卖身契,那这些下人还是她的仆从吗?这显然不可能。
看来她大伯母老谋深算,早就有了踩着原主把自己孙女嫁入相府的打算,毕竟把原身这些下人掌握在手里,还怕原主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不努力为她出力吗?
“来人!”时初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进来,果然是不把她当正经主人的,否则原主睡觉时怎么会没有一个丫鬟守着?
时初又加大了音量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长相清丽的丫环施施然地走进来。
“哎呀,夫人你怎么喊得那么大声?这让相府的下人听到了多不好啊,还会以为咱们伯府出来的人没教养呢,让相爷知道了可怎么办?”丫环桃叶蹙着一双柳眉暗含不满地说道。
瞧瞧,这丫环都敢管到主子头上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可想而知是有多不把原主放在眼里了。
时初直直地盯着桃叶看了一会,直把桃叶盯得不自在了,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帮我梳妆打扮,然后吩咐人给我上点能饱腹的东西来。”
桃叶一听,微微撇了撇嘴说道:“这个时候早不早晚不晚的,午饭吃过了,晚饭又没到时候,哪里有什么吃的啊?夫人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怎么?我这个相府夫人难道连点吃的都没有吗?堂堂相府的厨房只做早晚饭,其他的食物就不用做了?”时初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