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自那晚想着叶玄鼓捣了些龌龊事儿之后,沈奇颇有些开窍,每逢月黑风高之夜,就要在学校男寝厕所或公寓卧室里懵懂地想着叶玄,偷偷搞一搞事。可每次搞完,情潮退去,他又自我厌弃得想把自己沉海喂鲨鱼,纠结得睡不着觉。
他倒不是纠结性别问题,他跟叶玄连物种都不一致了,性别还算个屁。再说,沈默风向来高调得恨不得把他和叶辰那点儿事出本传记,他们这群崽崽早习惯了,不觉得俩同性在一起有什么不行。
问题是,他沈奇作为一位义薄云天的好汉,不该背地里惦记兄弟的屁股,这太肮脏,太不够义气。
兄弟,是用来两肋插刀的,不是用来插的。
沈奇都不敢想象叶玄看穿他这些隐秘心思后的反应,他们曾经要好得亲密无间,那么纯真牢固的友谊,沈奇不敢让叶玄知道自己居然把它们“玷污”了。
公寓里,贤者沈奇跳下床,收拾起一纸篓的纸团,套上件衣服,准备摸黑去走廊丢趟垃圾,销毁证据。
以后再不那样儿了,最后一次,沈奇想。
他做贼似的摸到卧室门口,刚蹑手蹑脚地把门板拉开一半,叶玄就睡眼惺忪地从对门卧室走出来。
叶玄打着赤膊,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客厅窗帘没拉,那细仃仃的锁骨,雪白笔直的腿,光洁的前胸与背,还有那啥,以及那啥,全浸在一泓清疏的月色中,蘸饱了月光,嫩得似能捏出水儿,水灵得能取沈奇狗命。
“你……”沈奇心里正有鬼呢,冷不丁瞥见叶玄这副模样,比他方才偷偷幻想的还带劲儿,悸动得差点死过去,一个踉跄没站稳,脑袋磕在门板上。
妈的敌军不穿裤子!
“你先去……我不跟你抢。”叶玄没看见沈奇手里塞着纸团的垃圾袋,以为他抢着和自己尿尿,还急得磕脑袋了,乖顺地让出优先使用权。
“我、你……”沈奇口干舌燥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着,智商也被门板磕掉一块,低吼道,“你睡衣呢?”
“脱了睡,舒服。”叶玄犹豫地望向厕所,“你上不上啊……”
沈奇气促道:“你穿上!”
这他妈简直是对他人性的考验!
叶玄懵懵的,反驳道:“又不是,在寝室……”他平时在学校的六人寝都是穿睡衣的,可回家住自己卧室,又是大半夜,穿不穿睡衣按理说是他的自由。
这也要管,不是精神病吗?
可沈奇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吓人,语气也凶悍。
“……”叶玄顺着沈奇惯了,凶兽嘛,喜怒无常可以理解,温良恭俭让的还算哪门子凶兽?同为四凶之一的叶桃桃也是,每个月都有一周情绪特别暴躁。
叶玄不想惹沈奇发飙,抿了下嘴唇,掩上门去穿睡衣,头顶睡翘的一绺毛发也蔫巴地垂着。
过了一会儿,叶玄把睡衣穿好,一声不吭地去厕所,长得很好欺负的小脸蛋罕见地绷着。
性子再软,也还是被凶得不高兴了。
沈奇像条看家护院的疯狗子,又凶又楞地杵在地上,盯着叶玄进厕所,又盯着叶玄出来。
怕被叶玄看出端倪的恐慌消退了些,沈奇渐渐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无比欠揍且傻逼,也难为叶玄顺着他。
于是,当叶玄怏怏不乐地躺回被窝时,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沈奇狗狗祟祟地探进来。
叶玄还以为这精神病是来突击检查自己睡觉时的着装情况的,郁郁地掀起被子,道:“我穿着呢……”
沈奇抹了把脸:“脱了吧。”
叶玄缓缓生起气来:“沈奇……你有病吧……”
沈奇欣然承认:“我有病。”
相思病,爱上兄弟的病。
他在心里接了后半句。
“我再也,不脱了……省得你,再说我……”叶玄赌气地用被子把头一蒙,半点儿不露出来。
被子外面静了下来。
叶玄委屈地蜷了几分钟,困意来袭,以为沈奇走了,就放心地把脑袋探出被外,岂料眸光一转,与沈奇直勾勾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叶玄吓得心脏一突突。
“我错了……我就一傻逼,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沈奇见小乌龟露头了,小媳妇儿似的蹭过去坐到叶玄床边上,扯扯叶玄的被,实为讨好,却像耍流氓地道,“你脱了吧……还是我帮你脱?”
……
十秒钟后,沈奇被慢吞吞地轰出去了。
咔哒,是叶玄给卧室门上锁的声音。
沈奇:“……”
【11】
教室里,沈奇死狗状委顿在座位上,眼下两道青黑,死气沉沉,一副几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的面相。
无他,熬的。
每个想着叶玄鼓捣的最后一次,都是最后亿次。
肖想完兄弟,又有罪恶感,沈奇一宿一宿睡不好,一颗少年心嘭嘭直跳,勾得脑子穷发癫,癫到兴起,就琢磨着不如试探试探叶玄,万一叶玄心底对他也有那意思,只是一直没开窍呢?毕竟他这不也是最近才开窍的么?这么想着想着,思维渐渐掉进沟里,他就觉得他和叶玄这事儿基本就能定了,竹马竹马,情比金坚,半个小时连相爱誓词都在脑内改了十稿……
可再过一会儿,癫狂退去冷静下来,他就怕叶玄只把他当兄弟,看破以后会嫌他恶心,可能连兄弟也不肯和他做了……
这么连着折腾几天,沈奇纠结得眼圈和印堂都发黑,像个英俊的活鬼。
中午午休,叶玄从第三排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