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骑到了裴廷身上,像个孩子,恨不得把自己揉进裴廷血肉里,这样没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顾宝问:“我能不能和叔叔谈谈?”
裴廷拍着顾宝的背:“你和他见面没有任何好处。”
顾宝缓了缓,又问:“除了分手,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
裴廷摸着他的脑袋,沉声道:“不会,除了分手,没别的条件。”
顾宝仿佛身体被撕成两半,一半想要死死缠着裴廷,不管不顾,一半却留在现实里,饱尝痛苦。
“哥,别这样,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我去……我去找爸爸以前的兄弟帮忙。”说完顾宝抬手抹掉了眼泪:“叔叔能做到的事,肯定也有其他人能做到!”
裴廷有点吃惊,正想说什么,顾宝不等他说,他匆匆推开了裴廷,下了车。他还没尝试所有的路,怎么就知道只有一条路可走。
顾宝背对着裴廷,哑着声道:“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是我该自己解决的事情。”
“叔叔今天可以要挟你分手,明天可以用这个要求你做更多的事情。你不要这样……你不欠我的。”
裴廷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顾宝,别胡思乱想,我爸能对我做什么。”
顾宝却站定了没回头:“哥,你就让我试试看!”
说完他怕自己后悔,大步朝前走,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忙上车。
顾宝回到家中,汤玉美被他的开关门惊醒了,他妈妈的头发掉了许多,她从前最爱美了,现在稀疏的头发,让她平日都戴着帽子,连镜子都很少照了。
顾宝憔悴的脸让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上前:“你这孩子,去哪了,我晚上一直打你电话,都在关机。”
顾宝说:“妈妈,爸爸的事情可能没这么顺利,你的身体却不能拖,先做手术吧,好不好?”
汤玉美一愣,没有立刻说话。往常顾宝问起汤玉美的身体情况,汤玉美只挑好的说,然而医生早就告诉过顾宝,汤玉美的情况需要动手术。
只是手术有风险,加上顾正还在牢里,汤玉美怕自己现在选择手术,可能再也看不见顾正了。
顾宝从前一直觉得,爸爸会很快出来,等爸爸出来,到时候再让爸爸劝妈妈就好。事情没到穷途末路,还有办法。
现在不行了,顾宝知道他没答应裴廷这个事情,是因为他想努力一把,也许到最后,他还是只能选择跟裴廷分手。
可是人这辈子,如果事事都靠别人,那就真的永远长不大,他还是那个没有担当的孩子,连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资格都没有。
顾宝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汤玉美的手:“妈,在爸爸进去之前,他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比如说留了什么东西给你?”
汤玉美茫茫然,努力回忆,最后也只告诉顾宝:“没有啊宝宝,你爸爸生意上发生的事,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顾宝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决定还是自己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汤玉美却慌了神:“怎么了,律师不是说你爸爸可以早点出来吗?”
顾宝安抚地搂住了汤玉美:“别慌,有我呢。爸爸那边有律师,你身体却不能拖,而且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相信爸爸就算在这里,也会劝你做手术的。”顾宝安慰汤玉美:“这几个月我一直忙餐厅的事,不能经常陪你去医院,复查是不是在周末,我陪你去吧。”
汤玉美握紧了顾宝的手:“可以……是可以,但是宝宝,你能不能让我去见你爸爸一面。”
她眼眶含泪:“我想见见他。”
顾宝搂住了她:“放心,这事……我来想办法。”
第二日,顾宝睁着几乎没怎么合上的眼睛,才把眼睛从电脑上拔出。他反复把律师整理的案宗看了,律师跟他说过,他爸爸这案子可大可小,只是看上面肯不肯抬一手。
不止杨卿兰能捞,裴廷爸爸也能做文章,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吗?
顾宝觉得他爸爸这么精明的人,应该不会什么都没察觉,肯定有后路给留下了,只是他和妈妈都没发现。
之前他去看爸爸时都有监控,爸爸就算有心想给他透点招,也没办法。
顾宝给纪图打了电话,跟他说对不起,今天要请假。
纪图担心道:“你该不会被你哥弄坏了吧,年轻人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乱来。”
顾宝:“……昨晚他是来跟我分手的。”
纪图抽了口凉气:“宝,你不会哭到现在吧,一会收工了我去看看你?”
顾宝:“别闹了,我今天要回趟之前那个家。”
纪图:“你之前的那个家能回去?”
顾宝:“偷偷回去。”
纪图:“……顾宝,这种违法犯纪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叫上我呢?我就是姓纪的!”
虽然顾宝不明白,偷偷回到被查封的家和纪图姓纪有什么关系,可他知道纪图是担心他,所以才会过来。
纪图开了自己的车,还装酷般穿了黑衣黑裤,戴了墨镜,看着顾宝大剌剌地牛仔裤和衬衫,惊讶道:“你不是说要偷摸点吗?”
顾宝上车后无语道:“大白天的,你穿得这么黑才招眼吧。”
路上,顾宝把裴廷和裴父的交易跟纪图说了,所以他哥才不愿意跟他复合。纪图惊讶道:“什么鬼,他爸爸怎么不按套路来啊,正常来说不是都甩五百万,让你离开他儿子吗?”
纪图又小心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