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雅迪古城堡。
夏日炎炎,耀眼的阳光破开云层洒落大地,笼罩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沈余两家联姻,双方背景复杂,商业情面,利益往来,参加的嘉宾自然也错综复杂。
随着钢琴家的奏乐声响,余夏挽着她父亲的手,走过花团拥簇的拱门。
未来如何,无人能知。
可此时此刻,余夏不可否认,可能是受环境影响,望向等待着她的男人时,她的心跳开始莫名加快。
不知是不是错觉,破开光与影,她对上了沈煜的眼神,竟从他眉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
……
时繁星是伴娘,在旁微笑鼓掌。
烈日洒落,七彩的光圈氤氲,视野陷入短暂的模糊。
恍惚间,看到初中时候,身穿校服的少女手拉手,张扬的笑声阵阵扩散,到高中、再到大学、再到现在……
彼时她们扬言要游戏人间,反正有钱,结什么婚。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着不婚主义撩遍全世界的两个人,一个抢先一步踏入婚姻的殿堂,一个兜兜转转绕回原点,眼里再容不下他人。
她望向第一排最中间的男人,不出意外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好像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
而通过陈牧川的眼神,她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时繁星有片刻的游神。
直到忽然响起一阵喧哗,随后,感觉什么东西塞进了她怀里。
低头一看,是余夏的捧花。
余夏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轻轻拥抱她,“宝贝,你和陈牧川,一定要幸福啊。”
时繁星笑着“嗯”了一声。
余夏往后瞥了一眼,轻问她:“还没想过结婚?”
她了解时繁星,知道她讨厌这些束缚。
时繁星稍稍沉默。
可能是家庭影响,她总觉得婚姻像是一把锁,将两人牢牢绑定。
而且,婚姻要面对的事太多了,她一向不喜欢太多事。
正垂眸看着捧花,陈牧川走了过来。
他将她颊边的碎发拨至耳后,轻声问:“想什么呢?”
时繁星眨眨眼,不说话。
陈牧川挑眉,“想结婚了?”
玩笑语气,灼灼的目光却锁定她。
时繁星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我……”
正犹豫间,忽地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没想好就不用回答。”陈牧川沉稳有力的声音缓缓落下。
时繁星攥着他衣摆,耳里涌入宾客的交谈,清晰听到了“孩子”两字。
她脱口道:“而且我也不是特别想要孩子。”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下,正想补一句:“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便听陈牧川说:“那就不要。”
陈牧川稍稍退开一些,垂眸注视她,轻声问:“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时繁星稍有些懵,没想到他回答的那么干脆。
陈牧川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对婚姻有恐惧,知道她不愿深想未来。
他不想给她压力,更愿意给她充足的时间,等她准备好进入婚姻,无论多久。
只要她最后选择的是他,就行。
“别有压力,别想那么多。”陈牧川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缓缓说道,“你不想要孩子就不要,你现在不想结婚就不结,我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低低笑了一声,“什么时候想结婚告诉我,男朋友随时准备好去民政局。”
时繁星忍俊不禁,像有一片羽毛来回撩拨她心尖,因此而微微颤动。
她伸手抱住陈牧川。
男人腰身精瘦,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从鼻尖流入心底,旋即感觉到他的胳膊收紧,安全感将她的一颗心紧紧包裹。
她是讨厌麻烦,但如果那个人是陈牧川,她知道,他会替她抗下所有。
她也喜欢单身,喜欢自由,但如果那个人是陈牧川,结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
婚礼过后便是高定时装周。
流金铄石的日子,阳光给大地蒙上一层耀眼的金纱。
时尚界的顶级盛宴,在这天拉开帷幕。
世界各地的知名人士汇聚于此,各种语言和欢声笑语交织,这座浪漫的艺术之都,此时此刻,空气都透着奢靡的味道。
时隔多月,时繁星重回熟悉的战场。
她从这里出发,现在,重新回到这里,以截然不同的姿态。
很多事情似乎都变了,也有很多事情似乎没有变。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走在一条她从未后悔过的路上,一路繁花似锦,星光璀璨。
经过这段时间,时繁星国际名模的地位越发巩固,已然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她每天都有几场秀要走,混迹在各个秀场,其中还有三个开场闭场。每一场秀,她都呈现出了最完美的表现,交出了一份又一份满意的答卷。
一天天过去,时繁星的名字,也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国内外的社交媒体上。
与她一同的,还有陈牧川的名字。
——每一场,陈牧川都在现场,坐在第一排她一眼就能看到的,最显眼的位置。
最后一场秀,她是闭场模特。
时繁星身穿淡金色礼服缓缓走出。
她头戴金色发箍,眼尾泪痣处点了一颗小碎钻,落肩设计突出了优美的肩颈线条,一身大拖摆礼裙复古奢华中带着异域风情,裙摆点缀钉珠和繁复刺绣。
在灯光下,她浑身闪烁着绚烂碎光,耀眼又迷人。
如高贵的女神,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