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瞧着你这两天做事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累着了?”福儿打量着春梅,越看越不对劲。
“啊!”春梅身子一抖,手上正在擦拭的天青色四君子梅瓶一下子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正在沏茶的春兰狐疑的看向她,“你怎么了?”
春梅慌慌张张的蹲下去捡碎片,小声的呢喃着,“没、没什么。”
春兰放下手里的茶壶,走过去蹲下没好气的说,“都不知道拿个帕子垫着吗?割着手了怎么办?”说着推开春梅的手,用帕子垫着,细细的捡了破碎的细瓷捧了出去。
春梅看着她的背影,咬咬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春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福儿放下手里做的绣活,看着魂不守舍的春梅。
春梅低着头,眼睛四处看着,手在两侧一松一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福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今天的春梅很奇怪,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气氛越来越凝滞,春梅的冷汗从额角滑落。
“奴婢……”
“弄好啦!”春兰拍着手笑着从屋外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僵持。
福儿缓了脸色,看向春梅,“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你下去歇着吧。”
春梅诺诺的走了,春兰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奴婢怎么总觉得春梅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福儿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会不会是准备成亲了心里紧张?”
春兰撇撇嘴,“奴婢怎么就不紧张?”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没心没肺的。”福儿笑话春兰。
春兰只不好意思了一下,很快就扬着头笑,“该他紧张!奴婢紧张什么啊?他是个二婚的鳏夫,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呢,娶到我是他的福气,自然得是他紧张!”
“真不害臊,看我不羞你的脸……”
春梅颓然的靠在屋外的墙上,听着屋里传来的说笑声,良久才垂下头,轻声低语,“不怪我……是你看不起我的……我没错!只是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从小就什么也比不上我,这次也是……”
趁着福儿午睡的时候,春兰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转头看见春梅倚在墙根处不由得纳闷,“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春梅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会儿……要出去?”
春兰点点头,“对呀,夫人房里的纸用完了,她一会儿起身了要练字呢。[. ”说完又忍不住嗔春梅,“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这个习惯,干嘛还巴巴的守在这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说吧,还是想吃零嘴了?我去大厨房帮你讨去。”
春梅忙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哎呀,你把我眼睛都摇晕了,我出去啦,一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春兰笑嘻嘻的走开。
“春兰你……”
春兰回头,春梅咬着泛白的唇,到底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春兰冲她笑笑,转身走了。
春梅看着春兰出了院子,绞着手指站在墙根下望了半晌才转身,一回头,刘嬷嬷正冷冷的看着她。
春梅吓了一跳,很快恢复过来,双手插腰凶巴巴的说,“你作死呀站我背后!想吓死我吗?”
刘嬷嬷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冷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有什么好怕的!”
春梅一噎,骂骂咧咧逃也似的走了。
福儿午睡起来后,春兰伺候着她练字,春梅端了一碗银耳汤,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进去。
福儿用了很爽口不由得赞道,“这汤是刘嬷嬷做的吧,一尝就是她做的味。”
春梅接过碗笑了笑,“侧妃娘娘刚刚遣人来说大公子今日准备宴请几位小公子,都赞刘嬷嬷的茶饭手艺好,把刘嬷嬷讨去帮忙了,奴婢见夫人睡着,就自做主应下了,刘嬷嬷已经过去了。”
福儿点点头,“是应该帮忙的,你做的很好。”
春梅扯扯嘴角,僵硬的笑笑,“谢夫人。”
春兰突然停了磨墨的动作,往门口走去,“怎么听着好像很多人在门口似的……”
嘭!
春梅手上的碗落在地上,同时,福儿院子的门也被人大力的撞开。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疯了般冲进来,春兰惊呼一声,“你做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一巴掌打倒在地上,福儿还来不及穿鞋就感觉头皮一痛,整个人被人扯着头发拉下了炕。
“放开我!好痛……”福儿反射性的揪住了来人的双手,身子却被人踢了好几下,接着就听见女人的哭嚎。
“你这个狠心的毒妇!你害死我儿子!陈氏,我跟你势不两立!你个杀千刀的,我可怜的哲儿啊……你就这么被人毒死了,让母亲怎么活啊……”
哲儿?立沛哲?死了?
福儿惊愕的忘记了哭,忘记了疼,只这么一分神,人已经被王氏拉出了屋子。春兰见势不妙,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一把推倒王氏,嘴里高喊着,“春梅姐姐,快出来帮忙!”
一直呆愣在一旁的春梅如梦初醒,忙冲过去和王氏身边的婢女扭打起来。
院子里黑压压都是各处的仆妇,春兰护着福儿,可王氏手劲极大,拉扯之间竟生生扯下福儿一小撮头发来,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春兰的眼睛都红了,嗷一声扑了上去撕打王氏,“敢伤我家夫人,我跟你拼了!”
福儿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只是凭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