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与被追逐,引导于被引导,起初,共同生活在至高位面的两人确实是这样极亲近却又毫无逾矩的关系。
但自那一次不知该算是偶然的意外还是必然命运的亲吻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自此慢慢出现了些微妙变化。
只那么被亲一下算不了什么,青年当时虽然是愣住了,但这也是因为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并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反应过来之后,顾淮其实本来也只是把这当作对方亲近自己的一种行为。
雏鸟情结,顾淮很容易就为对方的行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不过这理由只说服了他自身没多久。
青年是心爱的宝物。在刚被创造出来,刚拥有自我意识的时候,诺亚对这种感情其实还不太理解,但在那个时候,它就已经存有这种模糊概念了。
当这个概念愈渐清晰,诺亚也终于懂得了‘心爱’一词的意思。
为什么喜欢注视青年,为什么喜欢跟随青年、追逐青年的背影,这是因为他把青年当作心爱的宝物。
大概像某些位面世界里的巨龙喜欢守护着自己的财宝,诺亚也喜欢守护着他的宝物。
跟在青年后边的时候,诺亚并不会去思考自己正在前往的地方是哪里,对前行方向也毫不关注,他只是一直追逐着青年的身影,而在青年偶尔停下来回头看他的时候将所捉住的青年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如之前所说,青年一开始只是被动让诺亚捉住自己的手,到后来他会主动把手伸给后边人,让对方能够顺利抓住他。
再后来,青年就从伸手让诺亚单方面捉住,变成会回握住对方的手。
这中间经历了一段说漫长不算漫长,说短暂却也不能算短暂的过程。
当有一个人总安静无声地追逐在自己身后,而无论什么时候回看,都发现对方正在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从对方身上所感受到的情感就明烈得让人难以忽视,并且也难以不为之动容。
青年停步回望的频率从偶尔变至有些频繁的时候,一前一后的同行方式就越来越显得麻烦。于是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相对位置从一前一后变成了走在同一条横线上。之后这个同行模式就固定下来,再没改变过。
青年经常观察会各个位面世界,诺亚有时候也会做这件事情,不过他做这件事情的理由与青年并不相同。
今天是他的诞生日。
诺亚在观察位面中思考着这件事情,在至高殿堂难以察觉时间的流逝,但如果以某个叫做‘地球’的位面世界的时间算法来计算,那今天就是他的诞生日了。
在生日这一天可以得到礼物,并且愿望一般来说都会得到满足。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忽然被讨要礼物,顾淮在微顿下动作后又紧接着点了点头,但他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生日’是只存在于个别位面世界中的概念,至高殿堂中的时间相当于永恒,且对方以前完全没提过这个要求,所以顾淮才有些猝不及防。
被青年询问意向的诺亚没有正面回答青年的问题,他用一种格外认真专注的眼神注视着座上的青年,过一会才轻耷下眼皮声音低低地问道:“什么样的礼物都可以?”
“嗯。”顾淮再次点下头,对方难得跟他要一次生日礼物,顾淮不至于在这方面吝啬。
“啾啾想要阿淮。”语声一落,诺亚不出意外看见座上的青年微怔了怔,但他仍是把他想说的话继续低缓说出口,“啾啾喜欢阿淮。”
本来就已经因为被对方不断地追逐而动容,顾淮即使再迟钝也不会对对方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渴慕毫无感觉,但在这个问题上,顾淮始终存有着犹豫。
‘规则’是否应该拥有感情,顾淮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
规则代表着位面世界的秩序与公正,理论上并不应该拥有感情,因为一旦拥有了感情,规则所代表的秩序与公正也许就会丧失。
但无论是作为至高规则的诺亚或是其他子规则都拥有着自我意识,其情感是由其自身产生,任何人都没有剥夺的权力……
“喜欢。”不等青年回应,诺亚在这时微眯起双眼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靠近去亲了亲青年的脸颊。
“……”正因为早已有所动容,座上的黑发青年在这时根本都没有躲开诺亚的亲吻,甚至在对方从脸颊逐渐亲吻到他唇上的时候,青年也只是细微颤动了下睫羽,最终还是默声着放任了对方的行为。
被赋予了形态的至高规则细密亲吻着青年的唇瓣,他将青年不轻不重地压制在了殿堂中心的冰凉座位上。
青年是他的生日礼物。
两人的关系是由此而改变,尽管于这至高位面中就只存在着他们两个人,这座空荡荡的殿堂从来与热闹一词无缘,可相互依存着的两人就在这座殿堂里安稳度过了极漫长的时间。
对诺亚而言,这是他对满足一词的认知最为强烈的一段时间。
“维持这些位面世界的秩序是我们的责任。”
青年在这段漫长时间里曾经对他说过这句话,那时诺亚在听完以后很快就顺从地点下了头,不过他其实是以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了青年的这一话语。
‘我们’指的是青年和他,无关其他任何的第三个人。
不需要其他人,也不需要热闹的环境,他的世界里只要有青年一个人就能心满意足了。
但或许命运总是见不得人太过好过的,即使是对一些明明很容易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