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戈尔在印撒大规模买入棉花,东越飞快地下降了。
恒汇行积压的一万多包棉花从船上卸下后,就一直囤积在仓库中,同一时间,贺家的大少爷让人去恒汇银号要取出存银十万两,顿时,其他商行都纷纷跟恒汇银号兑换存银。
虽然恒汇行的实力雄厚,但囤了这么多的棉花卖不出去,恒汇银号必然会受到影响,万一自己的银子拿不出来,那不是要给马俊峰陪葬?
恒汇银号陷入了困境,而恒汇行也因为拖延了出船,被各地的走商围着讨要赔偿。
“啧啧,这才几天啊,恒汇行就落得如斯田地,皎皎,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法子的?我们都没想到用这一招骗他上当。”潘家终于一扫阴霾,每个人都心情大好地在老夫人屋里品茶吃点心,三舅父更是畅快地追问沈梓乔怎么会想到利用买入棉花让马俊峰上当。
沈梓乔在给潘老夫人剥着橘皮,听到三舅父的问话,她笑着说,“本来只是想看一看戈尔是在什么地方,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没想到在舆图上看到印撒,查了一下地理志,才知道印撒的棉花向来都收成很好,所以我便让人买入大量棉花,顺便传出戈尔周边小国的棉花也受灾的消息,这种谣言其实对于您几位或是贺琛来说根本不值得相信,但马俊峰不同,他是入行新手,哪里知道戈尔旁边有个印撒,要一个什么都不懂就想当第一的人上当,再容易不错的事了。”
马俊峰不是傻蛋,他比谁都精明,但他这次绝对是被沈梓乔和贺琛联手陷害了,二十四行不是谁想坐大就能坐大的,何况马俊峰依靠的是打压潘家来强大自己的恒汇行,贺琛选择跟沈梓乔一起对付他,除了想卖个人情给潘家,更是不想让马俊峰将来有机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贺家。
这么多年来,贺家跟潘家已经有了默契,他们不想打破这个安定的平衡。
潘老太爷道,“你这完全是取巧,险胜啊。”
沈梓乔嘿嘿笑了笑,“就算骗不到他,我也亏得不多,而且,马俊峰就算再怎么精明,难道还能分身乏术,除了恒汇银号,还有宫里那边的事要他去费神,恒汇行他已经是胸有成竹,怎么还会再多做调查。”
大舅父笑着点了点头,“马俊峰是精明,但他身边的人未必就有他那么精明。”
“反正我们这次是多亏了皎皎才能沉冤得雪,黎都督都亲自上门,请我们重开怡兴行,替那些在商业协会大闹的商家将货物送出海去。”
每个商行的船期都是限定的,如今还能出海的只有怡兴行了。
“我们皎皎是福将。”潘老夫人高兴地说,将沈梓乔搂在怀里舍不得放开。
大舅母笑说,“是啊,这次多亏了皎皎想的好办法,是了,皎皎,你这次到东越来,你夫家那边……可有怎么说?”
沈梓乔自然是不会说实话,齐家根本没人知道她到东越来,都当她是在庄子里照顾齐铮。
“没怎么说啊,相公知道我来东越的。”沈梓乔说,如果齐老夫人问起她,齐铮应该会替她圆过去的。
“那就好,出嫁从夫,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大舅母说道。
潘老夫人忙问沈梓乔要在东越留多久。
如今怡兴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想来马俊峰是腾不出手来搞鬼,他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沈梓乔是想在东越留多些时日,但京城那边不好交代,“外外祖母,我这两天就要回去了,等开春了,我再来看您。”
“带着齐铮一起回来。”潘老夫人说道。
“好!”
……
……
这几天将精力都放在东越上,沈梓乔难免疏忽了京城那边的消息,从潘老夫人那里回到自己的院子,她便将群叔找了过来,询问如今京城的局势。
群叔站在沈梓乔面前,他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大少夫人跟他想象的不一样,恒汇行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事情的始末他都一清二楚,他只是没有想到,堂堂恒汇银号的老板,居然被一个女子不费吹牛之力就令他陷入困境。
他之前还觉得沈梓乔是在胡闹,更觉得凭沈梓乔这样的人,根本配不起齐铮,他不明白大少爷究竟看上这个女人什么了。
原来不是大少爷没眼光,是他看漏了眼。
“群叔?”沈梓乔见他在分神,开口叫了他一声。
群叔忙回过神,以从所未有的恭敬态度回答了沈梓乔的问题。
自上次小皇孙差点出事,皇上似乎清醒了一些,没有在不分昼夜地沉浸在修仙炼丹的美梦中,孙贵妃跟马贤妃也因为这件事反目成仇,三皇子在京城东大街纵马伤人,被路边路见不平的游侠一箭从马背上射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如今还躺在床上……
沈梓乔听得津津有味,看来她离开京城后,京城发生了不少精彩的好戏啊。
可惜,她错过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劝皇上不要去天玄山吧,那周真人什么的,要真的能修仙,就不会出现在宫里了。
“看来马俊峰真的是没什么精力对付怡兴行了。”沈梓乔总算能放心回京城了。
就在沈梓乔吩咐群叔去准备回京城的事宜后,东越的黎都督被问罪,原来被陷害入狱的李都督官复原职。
李都督复职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恒汇行的仓库,让那些被恒汇行拖欠货款的走商将棉花搬走抵押,第二件事是将恒汇行的资产变卖变卖抵偿债务。
开业不到三个月的恒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