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舟和蒋杭庭前往宁长雄的家。
因为被撤除董事长的职位,宁长雄不得已提前开始退休生活,但他一点都不满意这样的生活。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野心还没有实现就被迫从高位上下来,宁长雄自然是不乐意的。
尽管还是和以前一样吃穿不愁,这但宁长雄的日子却一天过得比一天抑郁。
宁舟也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宁长雄了,大概是去年股东大会之后,宁舟就和宁长雄彻底断了联系。
宁舟不想见宁长雄,宁长雄更是对宁舟恨得牙痒痒,两人相看两相厌,那还不如不见。
如果不是宁舟得知当年的真相,他是不可能再回去那个家的。
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当年的始作俑者就是张瑶,那他自然就不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宁舟按下宁长雄家的门铃,几分钟后就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季婶,她应该是没想到宁舟竟然回来了。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一张脸彻底黑沉了下去,“哟,宁大少爷你竟然回来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好似这样她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似的。
宁舟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从她的身边越过,径直走向客厅,和蒋杭庭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宁长雄和张瑶都不在客厅,宁舟也不急。
还是季婶按捺不住,去楼上把宁长雄和张瑶请了下来。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宁长雄,宁舟微微一愣。
宁长雄的变化很大,人瘦了许多,头发也仿佛一夜之间变白了,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几岁。
倒是张瑶没什么变化,还端着一副贵妇的样子。
宁长雄看到宁舟就像发作,一张脸长得赤红赤红的,好似喝了几斤白酒一样。
“你这逆子还回来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过得还不够惨?”宁长雄拄着拐杖走到宁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宁舟,一脸狰狞之色。
蒋杭庭伸手将宁舟揽进自己的怀里,牢牢地将宁舟护着。
他知道宁舟不会吃亏,但他还是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来。
宁长雄倒也没有在失去理智,他还是知道蒋杭庭惹不起的,要是真的激怒蒋杭庭,他现在的生活可能都维持不了,宁舟这个孽子可不会顾念父子之情。
宁长雄做了一个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平静下来。
他坐到侧边的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宁长雄:“说吧,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宁舟拿出两张电影票放在茶几上,“我妈妈的电影《糜月》就要重新上映了,上映的日期就在这个清明假期,你们又空可以去看看。”
张瑶的目光落在那两张电影票上,没由来心里一虚。
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宁舟继续说道:“因为想让《糜月》重新上映,我就接触到当年《糜月》的剧组。”
他看向宁长雄,嘴角勾了勾,“爸,我在这个剧组里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你想听一听吗?”
“这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张瑶急急忙忙打断宁舟。
宁舟哂笑道:“张女士,你为什么着急了?是预料到我说的趣事和你有关系吗?还是觉得我说出这件事后,你虚伪的面具就会被我揭穿。”
张瑶手指扣着指甲,强装冷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舟不再废话,“《糜月》里有个名叫孙佩蓉的配角和我说,当年一个自称是宁长雄的秘书的女人找她要了一份视频。这份视频通过剪辑和错位拍出了我妈和别人暧昧的样子,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爸,你还记得当年的秘书是谁吗?”宁舟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又为什么要让人拍下这些视频呢?”
宁长雄当然知道宁舟所说的秘书是谁。
他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张瑶,“是你?”
张瑶连忙否认,“长雄,你别相信宁舟!宁舟故意这么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她又面向宁舟,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宁舟你好狠的心,为了毁了我你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光凭一个人的证词根本就无法当做证据,张瑶笃定宁舟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这件事需要证据吗?
只要宁长雄相信了,有没有证据就不重要了。
宁舟也不理会张瑶的质问,直接往宁长雄身上添加了一把火,“爸,你真以为我是知道了我妈妈的事才对付你的吗?现在我就明白地告诉你,这只是其中一点原因,还因为张瑶。”
宁舟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他就坐在沙发上,嘲弄地看着宁长雄和张瑶。
“你真的觉得张瑶是个好母亲吗?”宁舟问他,“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元宵节我差点走失,其实那天我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张瑶若是想要找我的话,只要转个身回到原地就能找到我了。可她并没有,最后还是你亲自赶过来的。”
“当然,像您这样日理万机的人估计是不会记得这样的小事吧?那您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几次三番地向您表示出我对张瑶和季婶的恐惧,您当时是什么反应呢?觉得一切错误都在我,让我再好好听张瑶的话。但你可知道这恐惧之下,是你儿子被关禁闭,被毒打?”
宁舟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眼中更是一片冰冷。
过去的已经彻底过去了,宁舟其实完全放下了。
今天之所以会提起,并不是想在宁长雄面前讨要一个公道,而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