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久盯着突然弹出的手机短信,陷入沉思。
是不是应该换个手号码?他都已经把秦晋拉黑,可这个贱人竟然换号来骚扰他。
借钱?想得美。
白清久利索地拉黑了号码,打电话给常秋砚,让他回来的时候帮忙捎一张电话卡。
常秋砚:【怎突然要换号?】
白清久:【秦晋总骚扰我。】
常秋砚:【……这个臭傻逼!】
常秋砚当然听说了秦晋劈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当地媒体,校领导正讨论是不是应该让秦晋回家反省一段时间。
太不像话了!
原本秦晋还是学校官网宣传页上的形象大使,这事一出,宣传部门连夜把秦晋的脸去掉。
白清久最终还是没能躲过秦晋这块臭膏药,上午的课结束后,他被秦晋堵在教室门口。
“清久,咱们谈谈吧。”
白清久没搭理他,绕开他往外走。
秦晋上来就要抓人,岂料白清久反手一拧,走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他被白清久反剪双手,怼在墙上。
白清久手上微微用力,秦晋疼的脸色惨白。
“清久我错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你借我十万块钱行吗?”
白清久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秦晋,把秦晋看的心里发毛。
半响,白清久问:“你看我像二百五吗?”
秦晋一哑。
白清久冷声警告:“别再烦我,不然下次直接卸了你的胳膊。”说着一推,秦晋踉踉跄跄摔在地上。
秦晋呼吸急促,红着眼睛望着白清久的身影,耳边残留的警告和剧痛的肩膀都提醒着他,白清久彻底不爱他了,那个曾经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小心翼翼、青涩美好的男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事实却是白清久早就不陪他玩了,他还傻傻的认为白清久在欲擒故纵。
认识到这一点后,秦晋升起一股空虚感,心像被开了一个洞,某些珍贵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白清久扭了扭手腕,对付秦晋这种无赖,有时候就得用点暴力手段。
这还多亏了常秋砚,教了他几招简单好用的擒拿术。
相处久了,白清久越来越觉得常秋砚是个宝藏男孩,好像什么都会似的,总能给人惊喜。
秦晋的事情闹的很大,给学校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导员让他回家反省一段时间。
上次之后,秦晋又给白清久打过两次电话,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号码。
秦晋似乎喝醉了,唠唠叨叨的回忆他们过去的时光,白清久嫌烦,直接挂断。
后来,秦晋没再打来。
他也没回学校,人间蒸发了一般。
白清久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渐渐的忘记秦晋的存在。
直到毕业那天他听导员说,秦晋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周围发出一阵叹息,曾经的校园男神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命运弄人啊。
如今再听见秦晋这两个字,白清久只觉得陌生。
哦,他啊。
大家聚在草地上拍照,柔和的风吹在脸上,白清久抬起手,几缕阳光穿透手指,落在眼上。
手机备忘录提醒他周三是妹妹的生日,周末父母出国旅游。
宿舍群里正讨论下午的聚餐,母亲发了一张自拍问他新裙子美不美。
肩膀突然被轻轻一拍,回头,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笑容比阳光还温暖。
白清久心尖一颤,笑弯了眼。
……
……
闭上眼睛那一刻,白清久心想,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吧?
病床前妹妹强忍着眼泪,曾经的小女孩也变成两个孩子的母亲,白清久想再摸一摸她的头,可实在使不上力气。
常秋砚比他先走一步,还记得他们曾聊过关于死亡的话题,常秋砚赌气道,我一定要比你先死。
常秋砚这一辈都说到做到,从未食言,毕业后的第三年常秋砚承诺永远对他好,常秋砚做到了。
婚后常秋砚承诺永远对他坦诚相见,不欺骗不背叛,常秋砚也做到了。
就连当初的一句戏言,要比他先死,常秋砚也做到了。
白清久闭上眼睛,并不悲伤,他们很快又能团聚了。
灵魂脱离肉.体,忽然吹来一阵风,他看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狐、狐先生!”白清久震惊,激动地跑上前。
狐九也很惊讶:“咦,你不是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吗,怎又跑来我这?”
白清久摇了摇头:“死了以后,我就飘到这里了。”
狐九大笑:“不会又让我帮你报仇雪恨吧?”
白清久脸有点红:“不敢不敢,这次是老死的。”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孩飘飘忽忽飞来,模样清秀可爱,看见狐九如他一般露出惊讶的神情。
“狐先生!”
狐九哭笑不得:“你也来了?”
白清久听他们对话,才知道这个男孩也是狐先生帮过的人,名叫胡酒,是位很火的大明星。
与他一样,死后眼睛一闭就飘到这。
不一会,一个白胡子老头颠颠跑来,小声说了几句,隐约听见什么吉时、大婚、天帝……
白清久这才注意,狐先生穿着喜庆的红色吉福,金线绣的龙凤煜煜生辉,白色长发用绑着宝石的锦缎高高竖起,露出霜雪般冷艳的俊脸。
白清久活了两辈子,见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谁能比眼前这个人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