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
段尘穿着皂衣,举着腰牌,百姓连忙让开一条路。
正在发放灵符的大和尚,眼中闪过厌恶鄙夷,双手合十。
“施主面色不佳,可以佩戴平安福,强身祛邪!”
“阿弥陀佛!”
段尘口宣佛号,满眼虔诚:“久仰慈济寺大名,大师多给我几张灵符,我在衙门里推广一番。”
“善哉善哉!”
大和尚再看段尘,顿时觉得颇为顺眼,取出一叠灵符:“劳烦施主宣扬佛法。”
“不烦不烦,应当的。”
段尘接过灵符之后,从胸口抓出一把铜钱,哗啦啦洒进了功德箱。
大和尚听到叮叮当当的铜钱声,愈发慈眉善目。
“施主一心奉佛,必得福报!”
“只要不是九九六福报就行!”
段尘也不管大和尚听没听懂,转身就溜了,唯恐和尚发现铜钱异常。
几个大和尚不以为意,继续发放灵符,待到所有灵符发放完毕之后,又为百姓念了遍《菩提心经》。
收拾东西回到寺庙。
和尚将功德箱放在佛像下方,焚香诵经过后,开始清点香火收益。
万年县中多是穷苦,功德箱中都是铜钱。
一文一文的数着数着,发现了两枚沾着鲜血的铜钱,手一摸黏黏稠稠。
“阿弥陀佛!”
和尚面色微变,连忙去通知主持法明禅师。
法明禅师听到功德箱出事,连忙赶来,感应到滴血铜钱上的怨煞之气,顿时大怒。
“哪个小兔崽子,将血咒钱放到功德箱里,简直不当人子!”
说着话,伸手抓住滴血铜钱,掌心闪耀佛光。
滋滋滋——
如油锅刺啦声,一缕缕黑烟从禅师掌缝飘出。
片刻之后。
法明禅师摊开掌心,只剩下两枚光洁如新的铜钱,鲜血已经消失不见。
慈济寺看似不起眼,法明禅师却是佛门大宗菩提寺僧人,称得上佛门正宗,区区血咒钱反手覆灭。
“阿弥陀佛!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法明禅师说完,将两枚铜钱,又丢进了功德箱。
……
县衙。
段尘来到班房,七八个捕快正在打瞌睡。
“班头,我要报案。”
朱班头昨夜操劳过度,双眼迷茫,不明白段尘报什么案。
“我发现了妖人施法害人。”
段尘说着取出滴血铜钱,说道:“这就是证据!”
朱班头听到妖人施法,顿时清醒过来,伸手接过铜钱,一股阴冷粘稠的感觉传入掌心。
“事关重大,得去向典吏大人汇报!”
段尘跟着朱班头来到官署,通报过后,见到了正在品茶的马典吏。
朱班头呈上滴血铜钱,禀报道::“大人,段尘发现妖人作祟,请衙门调人去抓捕。”
“妖人!”
马典吏眉头一挑,接过铜钱,感应到怨煞之气:“果然是害人妖法,哪来的?”
“回禀大人,是杨树街的郑屠。”
段尘也不隐瞒,随后将自己与郑屠的恩怨,详细说了出来。
马典吏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厉声道:“区区腌臜屠户,竟敢施妖法害人!朱班头,你带人将郑屠抓来,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大人,那郑屠可是会妖法……”
朱班头提醒道,一群凡俗衙役去抓,少不得出现死伤。
马典吏取出腰牌,说道:“传令林班头,带上一队民壮。”
“遵命。”
朱班头一脸苦涩,又不敢违背命令,心中对段尘生了几分意见。
抓妖人这等危险事,从来是能躲就躲,况且拼死抓了,功劳都被大人们分了去。
上峰有令,不敢耽搁。
朱班头呼喊站班衙役,去库房取了木盾,有用没用都带着壮胆。
衙役们一听妖人作祟,个个腿子直打颤,段尘取出一大叠灵符,顿时引起哄抢。
“班头,有没有弓箭?”
段尘说道:“咱何必与妖人硬拼,完全可以消灭在射程之内。”
“咦?这有点不道义啊……不过我喜欢!”
朱班头眼睛一亮,命衙役们取了十张弓箭,一齐去了壮班班房。
壮班又称为县兵,驻地不在衙门,而是四处城门各一班。林班头在东城门,见到马典吏令牌,骂骂咧咧的呼喊民壮集合。
民壮听到是缉捕妖人,都检查过鞋袜,褪去轻甲,换上长枪弓箭,又去茅房拎出两桶明黄色液体。
味道甚浓,不知积攒了多久,熏得衙役们连连后退。
朱班头眉头一皱:“老林也忒恶心人,拎粪桶作甚?”
“你这厮懂什么,这是正八经的童子尿,挨家挨户收来的!”
林班头解释道:“妖人一般属阴,童子尿阳气足,专破邪法。”
朱班头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去,询问林班头如何施展。
妖魔鬼怪害人屡屡发生,若是真能救命,莫说闻味道,就是喝下去也能忍受。
两班人四五十个,一路横冲直撞来到郑屠铺子外面。
此时已经晌午时分,早该开门支摊,然而仍然紧闭门窗。
“怎么办?”
朱班头一路上,听林班头讲壮班如何缉捕妖人,自愿交出指挥权,谁还不愿意活着。
“一般这种情况,先派人翻墙进去看看。”
林班头说着看向后方衙役,一个个避开视线,唯恐让自己进去探路。
谁又不是傻子,探路不就等于炮灰。
朱班头说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