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到了这一刻,时常决定他人生死的吉良吉影才对那些受害人有了那么一丝的共情,真是正如古人所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一刻,以往遭受的一切,珍视的一切,或者唾弃的一切,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
吉良吉影不知道自己恐惧的究竟是死亡本身还是面对死亡的大恐怖,但是他确实是破防了,他想要活着,想要见到明天的太阳,想要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想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想念自己平和宁静的生活。
所以他畏惧了,他的一张原本注定不会有太多表情的脸在这一刻戴上了痛苦面具,颤抖着求饶。
“放过我……”
罗南笑了,停止了施加在吉良吉影脖子上的念力。
这些人啊,一个个的,杀人如同杀鸡宰牛一样,结果事到临头的反而如此不堪,那么又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地将这种命运施加于他人的头顶呢?
恐怕他们早已经认为自己超脱于人类了吧?正因为自认为是超人,所以可以随意处置常人,但是当同样的命运也降临到他们的头上只是,却表现地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问你,你在杀人的时候就没有觉悟吗?”
吉良吉影:“什么觉悟?”
“被人杀的觉悟。”罗南说道:“很公平的一件事,当你选择残忍地对待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应该接受自己也会被残忍对待,倘若你能有这样的觉悟,那么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但是你的表现却很卑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认清楚你自己的定位,究竟是超人,还是拥有力量的凡人?”
“原来是这样……你是这么想的吗?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什么严格的因果报应,当你残忍对待世界的时候,有时候也不一定会被残忍对待。”吉良吉影解释道:“只有活着,才是真实的,只有活着才能有变化,我所追求的就是这个目标,活着,安静的活着。
虽然时常会因为拥有替身而自认为高人一等,但是啊,这位先生,我自认为是拥有一些特殊力量的平常人罢了。
我不会接受死亡,也不会拥抱死亡,我只想要活着而已,您能满足我这个卑微的愿望吗?”
罗南看着吉良吉影的背影,觉得这家伙虽然宣称自己为凡人,但是确实有种自己定义之中超人的那股味道了。
这里说的超人并不是正义联盟之中的苏帕曼,而指代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活,成为真正强者的人,按照这一定义,苏帕曼(超人)、百特曼(蝙蝠侠)、艾尔曼(钢铁侠)甚至小丑这些人都可以被定义为超人。
毫无疑问,眼前的吉良吉影也是一个这种类型的人,只不过小丑崇尚的是混乱和背叛,而吉良吉影却崇尚着平静和延续。
通常这种人都有一个标签,那就是打不烂的硬骨头。
“你这家伙真的以为干了坏事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吗?”
“您说笑了,先生,这仅仅只是小说中的桥段罢了,现实的世界是,确实可以不付出代价。
据我所知,我所在的这个国家在过去就曾侵略过整个亚洲,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政府,本来就应该被彻底摧毁,然后在一片干净的灰烬之中重建,但是您认为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吗?
供奉二战战犯的庙宇可还是堂而皇之的在东京布道呢。
这些事例只交给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做坏事是被允许的,只要不被发现;只要不被抓住;只要有保全自己的力量,那么坏事做绝也是没有什么所谓的。”
听了这番话罗南恶心地想吐,他当然想要反驳,但是对方这基于现实的逻辑却能从根本上立于不败之地,除非——现实被推翻。
“所以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先生,我已经深刻感受到了您的力量,这不是我能抵抗的,所以我祈求您的原谅,我想知道,如果我向您效力的话,您能不能绕我一命?”
罗南没有想到吉良吉影居然这么能拉的下脸来。不愧是你,吉良吉影,我今天就应该开着救护车过来。
“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尊严吗?”
“我当然有,而且很充足,但是如果是为了活命的话,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但是舍弃一切之后,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人活着总归是为了点什么吧?”
吉良吉影回答说:“不,我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不断的活着。”
这个时候,吉良吉影终于引起了店家的注意,因为他已经呆呆地站在这里好长时间了,一动也没有动,很是奇怪。
“客人,您没有事吧?是咖啡有问题吗?”服务员奇怪地发现卡布奇诺居然一口也没有喝。
在这样下去这些人可能就要报警了。
罗南觉得就这么将他杀死也太便宜这个货了,不如折磨他,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再去下地狱。
于是就对着吉良吉影说道:“我突然不想就这么杀了你,这对你来说太简单了点。”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哼,这不是我的好心,而是我的恶意,吉良吉影,我记得你应该是有那种不杀人就会死的病对吧?听好了,
咱们来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就叫做‘忍不住,就去死’,规则很简单,第一,我在这里承诺不会杀你,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也不能杀人;第二,场所设定在整个杜王町,再大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