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阳西下。
蔷薇粉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办公室。
姜遇桥坐在办公桌对面,清隽的身形浸于浮光暗影中,半明半暗。
没想到来的家长会这么年轻,刘明德看了好几眼,才确认似地问,“你真是钟可可的哥哥?”
印象中,钟可可是独生女。
也没听说过她家里有这么个神仙般的人物。
“邻居家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解释,声线清润动听,“叔叔阿姨赶不回来,所以让我过来。”
作为大院里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孩子,钟可可从小胡作非为不知天高地厚,除了钟母,唯一能治得了她的就是比她大五岁的姜遇桥。
姜遇桥性格清冷内敛,礼貌疏离,不像院子里的其他人,见钟可容,反倒是行事做派像个小家长,总能管制她。
也正是因为这,钟母才拜托他。
刘明德问钟可可,“是这样吗?”
刚一抬眼,就撞见那个平日里机灵捣蛋的小姑娘,分外安静地站在那儿。她背着手,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坐姿端正雅致的姜遇桥。
男人的头发是天然的黑色,打理得干净有型,脖颈修长白皙,姿态从容,从背影就带着某种特定光环,将人牢牢吸引住。
太久没见。
钟可可根本克制不住对他的关注,以至于她完全没把刘明德的话听进去。
沉默片刻。
刘明德眉头一皱,啧了声。
姜遇桥侧目,看向钟可可。
他的眼眸是偏灰的褐色,深邃又清透,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带着温度,有些灼人。
钟可可下意识僵直脊背。
姜遇桥不知道她在神游什么,微微蹙眉,语气沉着得像个真的长辈,“老师在问你话。”
“……”
钟可可这才回过神,啊了声。
目光从对方弧度诱人的喉结上移开,她抬起头,对上刘明德的视线,干巴巴地回答,“是真的。”
“他是我哥哥。”
姜遇桥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刘明德这才收起疑心,“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
然而还未开口,钟可可就见缝插针般喊了一嗓子,“等下!”
下一秒,她拽住姜遇桥的袖子。
薄薄的亚麻布料,柔软轻薄,似乎还带着他的专属体温。被这力道牵着,男人垂下眸,撇了一眼捏着他衣角,白如葱玉,指尖泛粉的手指。
小姑娘嗓音软软的,像是撒着娇,“遇桥哥,我肚子疼。”
在一旁看着她表演的刘明德:“……”
姜遇桥回过头,眉眼素淡地望着她,“很疼?”
钟可可把眼睛挤得泪眼汪汪的,跟小时候惹祸后装可怜一模一样,“很疼,疼一下午了。”
说话间,她还捂住自己的小腹,像是拼命在暗示着什么,更期待他能说点儿什么,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去。
但没用。
从小到大,姜遇桥见过她无数次表演,早就习以为常,他甚至云淡风轻地拿起纸杯,喝了口水。
倒是刘明德有些当真,“要不你先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毕竟小姑娘嘛。
来个大姨妈疼很正常。
听到这话,钟可可眼睛跟灯泡似的一亮。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话头就被姜遇桥无情截住,“不用。”
男人放下纸杯,那张清心寡欲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反正都疼了一下午。”
狭长的桃花眼深深望了眼钟可可,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她忍得住。”
刚刚还沉浸在见到姜遇桥喜悦中的钟可可,在刘明德声情并茂的控诉中,生无可恋。
早就对她的表现不满,刘明德像是刹不住车似的,从她的学习成绩一路说到逃课间操,连她上课偷吃个零食都不放过。
大约说了半小时。
口干舌燥的刘明德终于做了总结式发言,“反正这孩子,得好好管教,都这个时候了,再不管能考上什么好大学!”
“至于和卓亦凡的事儿,我也觉得应该让这俩孩子离得越远越好,”刘明德喝了口水,“那孩子也真是的,总喜欢在背后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遇桥起身,礼貌点头,“我会好好跟她父母转达的。”
总算是结束。
站在躲在姜遇桥身后的钟可可喘了口气。
谁料姜遇桥突然转过身,“老师刚刚说的,记住了没。”
像是上课开小差突然被揪起来回答一般,钟可可愣住。
刚满160的身高在187面前显得娇小又可爱,加上那副水汪汪又无辜的大眼睛,姜遇桥神情里有一瞬间的柔软,但很快又恢复成沉静的严肃,“如果还有下次,来的可就不是我了。”
傻子也懂这话的意思。
钟可可从善如流地点头,“知道了。”
从教学楼出来,外面下起了细细的太阳雨。
钟可可跟在姜遇桥身后,琢磨着说点什么,谁知对方突然转过身停下,因为惯性,钟可可猛地撞在他脖颈挂着的白金戒指上。
鼻尖吃痛。
钟可可“啊”一声。
下一秒就闻到他身上干净而清新的淡柑橘青草香。
好闻到想让人一闻再闻。
然而还未等她再扑上去,姜遇桥带,把她从怀里扯出去。
不大不小的透明雨伞遮住一小方天地,姜遇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浮动,“带伞了没?”
钟可可近距离盯着他好看的脸,揉着鼻子,想了一秒,“没有。”
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