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仙人忽然萌生了一丝后悔，不应该选择此时现身。
棕色的头发随着心情轻微波动，遮挡着额头的两个小犄角，似乎想要屏蔽黑绝的质问声。
一切却是徒劳。
穿越玻璃门的怨毒目光，径直洒在脸颊令轮回眼徐徐转动，认真注视着实验室的布局。
利用神树制成的玻璃牢笼，囚禁着母亲大人仓皇制作的失败品。
静谧地躺在各种容器内，同样用神树培育而来的树种、还有明显蕴含着尾兽查克拉的幼小鱼苗。
扉间真不错。
竟然也像他一样走上了造物之路。
不过和自己比，稍微逊色一点。
不是使用阴阳遁，而是通过忍者的方法，使用科学理论制造。
但一切都无可厚非。
从心底升起的欣慰之情，令六道仙人抚摸着棕色长胡，伴随着黑绝的怒斥声，暗中感慨，这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
无限展开的感知力，顷刻间让他知晓了，当今忍界与千年前有何不同。
已经是忍国时代了啊。
早已学会装聋作哑的六道仙人，微笑地面前怒不可遏的黑绝，悠哉地挥动手中的锡杖点向虚空。
铁环晃动发出的金石之音，宛若水滴坠入水面发出的沥沥声响，惹得空气像无根之水般水波震荡。
“这是？”
感觉到查克拉波动的扉间，集中着精神注视着在空气浮现的画面。
两道穿着一模一样白色长衫的身影，立于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在苍茫暮色下手持锡杖，仰望着散发淡淡荧光犹如行星的巨大球体。
“这是黑绝诞生的场景。”
眼底闪过回忆的六道仙人，收拢着锡杖把它搁置在膝盖上空，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缕惆怅，“不知道母亲大人用了什么方法，让你的诞生，躲过了我和羽村的洞察。”
“母亲大人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长时间施展嘴炮的黑绝，见大孝子开始揭老底，头也不抬地冷哼一声。
“很有道理。”
浮在空中的六道仙人注视被禁锢的便宜三弟，感知到他体内潜藏着一股属于母亲大人的意识，不再维持得道仙人风范，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母亲大人能好好和我、羽村，好好谈一谈也会不像今天这样。”
“不是因为蛤蟆丸一席话语，就让你们鬼迷了心窍一般，自以为是的奋起反抗精神，打倒了以高压统治世间的母亲大人。”
“也许是？羽衣你知晓母亲大人永生不灭，所以才蛊惑羽村那小子，反抗母亲大人，建立属于你们的时代！”
竭尽全力保持着语气沉稳的黑绝，发掘出了经历千年所积累的恶毒，疯狂攻击着面前那场战争的胜利者。
“好可怕。”
玻璃屋旁呆若木鸡的阿飞，似乎明白了什么，深表赞同的点头表示肯定。
“人造人的言论，并算不了什么，况且你们不懂人心。”
“可恶，扉间你这家伙，竟然敢说我是人造人，我可是母亲大人的第三子！”
“扉间大人，你这样挖苦我小心以后不帮你处理政务了，要让你知道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苦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
“阿飞对不起，晚上请你吃大餐。”
真诚且具有实质性的道歉，令阿飞十分满意地重重颔首，他现在只是类人生物，人造人并没什么不对，能白混一顿大餐是一件意想不到的收获。
“家庭的缺失，才是一切的祸根。”
目睹完兄弟争吵后的陆生，挺直了腰背从座椅上起身，直视着飘浮于空中的六道仙人。
从外太空而来的大筒木辉夜，根本不会育儿更不用说教育孩子了，而大筒木羽衣则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
哪怕有鸣人十分之一的口才，也不至于发生家庭分裂，危害整个忍界的人伦惨剧。
“宇智波小鬼，说得对！”
“闭嘴，污泥。”
“等我逃离这个鬼地方，第一时间，就让你尝尝污泥的厉害。”
“缺失吗？”
双手持着锡杖的六道仙人，轻阖了下轮回眼，隐藏着其中闪过的悸动。
在他记忆中，母亲大人大部分时间立于屋檐下独立仰望着天空，伴随着他们兄弟两人成长的却是无微不至默默照料着一切的侍女。
而因陀罗也是。
他的母亲也是分娩过后，因为身体的原因过早病殁。
而自己则忙于处于忍宗的事务，同样没有给予他相应的陪伴，这才让黑绝钻了空子。
他确实是和母亲大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心扑在事业上，忽视了孩子心理成长需要的陪伴。
念头停止波动的六道仙人，脸上的皱纹亦如沉重的丘壑难以舒展，只能在沟壑无言地泛起些许黯然。
如果他能早些懂得人类的教育观...
只是如果而已。
洞悉世间早已布满风霜的内心，经过短暂的波澜后再次变得坚硬如铁。
“而且您在继承人上也犯了大错。”
“陆生！”
“无妨，你们在我们眼中，都是童言无忌。”六道仙人稍微一愣，顷刻后舒展着嘴角，他想要听听千年后的人，是如何评判那段往事，“说说看，我哪里错了？”
侧过脸庞的陆生，不去看扉间眼神中的警告，心中积累的话语让他不吐不快。
“您也是长子。”
“因陀罗也是长子。”
“您继承了忍界大地，羽村则去了地爆天星形成的月中世界。”
“相信因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