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笛倚着门,一直目送墨淡琴消失在连家胡同的尽头,才依依不舍的将那亦优亦喜,患得患失的眼神收起。
在此之前,他都不敢想象,惊鸿仙子竟会来到他的家里,更不相信,对方言语中,竟然流露着对自己毫不遮掩的欣赏。
难道...这就是告白么?
可墨淡琴是边城最闪亮的明珠,而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乐师而已。
想到刚刚与佳人在院中畅聊乐理,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快意。
这就是动人心魄的爱情么?
依靠在门上,看着佳人消失在胡同尽头,楚连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女子留下的香气,全都收进身体里。
虽然隔着白纱,但偶然几次眼神的碰撞,已经让他想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个扫兴的护卫的话!
两人孩子改叫什么名字他都已经想好了。
楚连笛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力瘫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扭头朝院里张望。
“也难怪人家看不上。”
这是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屋宅简陋,哪怕墨淡琴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环境有丝毫抱怨,但护卫不屑和鄙夷的眼神,还是让楚连笛明白。
墨家的小姐不是城外的村花,这种地方就连墨家的护卫都瞧不上。
刚刚以楚调、颂歌扬名边城的乐师,觉得压力山大的同时,又对将来产生无限憧憬,起身时脸上挂着痴笑。
……
连家胡同外
墨家的辇架已经停在巷口多时,做工讲究用料奢华的车马,自然也引来大批的围观者。
当他们看到惊鸿仙子从连家胡同走出来时,一个个便激动得不能自己。
只是看着那个抱剑在怀的墨家护卫,只得隔着老远的距离挥手呼喊。
而墨淡琴也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大族小姐的矜持傲气,同样热情的向人们摇手呼应,甚至有种要当场弹奏一曲的意思。
若不是那个讨厌的护卫,在巷外围观的人们毫不怀疑,惊鸿仙子会满足众人,弹上一曲。
对连家胡同的人们来说,能听到名动边城的琴音,那便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可惜,大放热情的惊鸿仙子最终还是敌不过家族的管束,被那个面瘫的护卫推进了车里!
一时间,好些围观者竟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想要将惊鸿仙子,从那个可恶的面瘫佬手中救出来。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已经开始进行情报工作了。
他们会用胳膊肘,捅捅身边人,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诶,那个面瘫的男护卫是谁啊,怎么对惊鸿仙子那么粗鲁。”
作为边城真正的明星,墨淡琴的资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尤其是对有些狂热的信徒来说,自家父母的生辰可以不记,惊鸿仙子的资料那必须是要烂熟于心的。
所以在听完这么没有眼力见的问题后,立刻就有人回答:“什么男护卫,那是个女的,是十几年前就在秋日魔潮中大放异彩的人物,名叫饶红剑后被墨家聘为客卿,因为惊鸿仙子总是喜欢在外头游晃,所以灵匠大人花了大代价请她为惊鸿仙子求来的剑术老师,虽然干得是护卫的工作,但其实是惊鸿仙子的长辈来的,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啊,要是冒犯了对方给你一剑,你可遭不住!”
年轻人最是激不得,当场就跟来人争执起来。
什么对方成名早只是因为生得早,你且看我今岁秋日魔潮如何席卷风云,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好男不跟女斗云云。
虽然墨家的辇架早走了,但巷口依旧热闹非常。
但这些,都与墨淡琴无关了,在进马车的前一瞬还在热情笑着的女人,在钻进辇架后的瞬间,便将笑容收敛。
身材高挑英气十足的饶红剑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墨淡琴,叹了口气:“明明是个恬淡的性子,却要挂着假笑,也真是难为你了。”
“至少在红姐面前,淡琴不用假装。”
惊鸿仙子的声音永远是活泼轻快的,仿佛永远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可在辇架里的墨淡琴,语气却变得低沉平静,甚至还有几分倦意:“影子,看到东西了么?”
明明车厢中只有另个人,墨淡琴却向空气问话,而就在这句话问完后,那个空空如也的椅座上头,空气一阵模糊后,出现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
“娘的,老子还是想不通啊,我这法宝能隐没身形,就连十方大山的妖魔都不能窥破踪迹,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被称作影子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而对坐在他面前的饶红剑,却只是抱着胸,满眼的不屑。
虽然饶红剑也不知道墨淡琴是怎么窥破隐身的,但并不妨碍这个性情刚毅如男子一般的女人,看不上眼前这个只会偷鸡摸狗的无耻之徒。
而对饶红剑的眼神早就已经习惯无视的影子只当没有看到,他靠着厢边坐下,依旧是满脸难以置信的嘟囔:“不可能啊,没道理啊,妖魔都发觉不了,难道你比妖魔还要敏锐,怎么可能呢!”
“恬燥,小姐正问你话呢。”
饶红剑朝着影子寒声道。
“小姐都不急,你急个啥?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影子一心只想弄清楚隐匿神妙被窥破的事情,听到饶红剑的话,下意识便怒怼回去。
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翻了个多大的错误,立即便开启了法宝神妙,再不见踪影。
而饶红剑这边,则是剑眉倒竖,剑指竖起,一